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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再生

皓衣行——诛神

临沂的街道很宽,人也比湘潭多,富足之余放一次烟火,竟引得大街小巷接踵摩肩,人头攒动。

幼小的墨冉在人群中挤着,用细小的手去拨开人群,迫切想要挤到靠前一点的位置去。

“阿娘快看,那边好漂亮!”

“儿啊,你跑慢点,当心摔着了!”

“知道了娘,去的晚了烟花就放完了,啰啰嗦嗦的像个老太婆,哈哈!”

段衣寒闻言怔怔,旋即微笑着摇摇头,快步追上去。

“你这孩子......等等娘!”

三年了,整整三年......

三年前段衣寒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变卖了全部家当,行遍百里密林万里山路来到临沂,只为寻找墨冉的亲生父亲,她心心念念的意中人。

初来临沂,盘缠将尽,人生地不熟,段衣寒抱着幼儿屈居在一间简陋的客栈,终日只食一个馒头糊口。

那个时候她饿的连奶水都挤不出,只好问店家借了米汤喂她糊口。

她怀中抱着幼儿行遍整个县城,只盼能再见心上人一面,一连多日都是如此,却每每乘兴而去,徒劳而归。

直到有一天......

一声礼炮震醒还在沉睡的临沂城,一张张桌子从全城最壮观最豪华的府邸抬出,珍馐美食摆了满满一桌。

鲜红的团花被一一装点在府邸的每一处,就连街道都挂满了红绸。

“啊,是南宫府摆流水宴了!快走快走,去的晚了就没饭了!”

段衣寒抱着孩子,饥肠辘辘,信手拉住一个乞丐,张口询问。

“劳驾,请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哦,你说前面那座府邸啊?那是临沂赫赫有名的修真世家,南宫世家第七十一代传人南宫严的府邸。今早的礼炮已经昭示,南宫府喜获小公子一名,大喜过望,这才摆出了流水席,好让大家普城同庆!”

说话间人群已蜂拥至桌旁,推推搡搡挤挤闹闹为着座位问题互不相让,几欲争吵。

一人越过众人,朗清耳悦却极为清晰地说了句话,众人顿时哗然。

南宫严:“诸位,鄙人喜获麟儿,为感上苍厚爱,特在府外设下十天流水宴,大家和气生财,慢慢享用,饭菜有的是!”

段衣寒猛地抬头,四目相对,手里的筷子顿时掉落......

段衣寒:“求你,孩子病的厉害,我求遍了城内所有的医馆,他们嫌我没钱,不愿意帮我......你是孩子的父亲,求你救救她.....”

南宫严将手摸向腰间,解下一只钱袋丢来,冷漠道。

“这些钱你拿上,先给孩子看病!剩下的钱你寻家客栈先住下,我不方便留你!”

这个男人说得干脆利落,眼中神色冰冷,甚至满含着怀疑,毫无一丝犹豫。

眼见着要被扫地出门,段寒忽然回身一把扯住南宫严衣袖,哀求他道。

“孩子......孩子还没有起名,你能不能......”

从段衣寒进门起就一直阴沉着脸的南宫严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扭曲着面容咆哮一声,瞬间撕裂她所有美好的记忆。

“滚!滚的远远地!老子没有这样不要脸娼妓生的儿子!你给我滚!滚!!!”

段衣寒只得带着幼小的孩子在街头卖唱。

“秦桑低绿枝,月影唱路槐,此去一别数十载,直叫枝头黄莺闹......”

有识曲的官人停驻,忍不住赞叹几句。

“小娘子曲儿唱得不错!”

听闻有人夸奖,段衣寒起身福了福,低眉顺眼。

“诸位,小女子初来乍到寻亲不遇,盘缠也用光了,如今孩子还病着,若是小曲儿唱的还算对口,烦请各位大发善心慷慨解囊,助我一解燃眉之急,小女子来世定当结草衔环报答恩情!”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竟是众人纷纷解了囊掏出铜板丢向段衣寒手中的瓷碗。

那叮叮当当的声响正是铜钱砸到碗瓷上的声音,段衣寒不禁泪目......

“如今竟是沦落到街头卖唱才能挣得一线生机......”

言罢摸了一把泪水,端起满是铜板的瓷碗疾步走向最近的医馆。

“也罢,从前是在醉玉楼卖,现在是在大街上,听众还多了......只要能救我儿,做什么我都愿意!”

就这样,依靠着一技之长,段衣寒竟养的你二人在临沂苟延残喘了几年。

因着先天不足,墨冉身材瘦小,面黄肌瘦,头发也是稀稀疏疏凌乱地贴在头皮上,脸色也呈现出与同龄儿童不一样的灰黑,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形销骨立,只留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如同两只蝴蝶。

众人见墨冉又黑又丑,皆以为她是个男孩子。

这些年因着段衣寒唱曲挣些银钱,不但治好了墨冉的病,母女二人也还过的有余。

段衣寒整日数着攒下的银钱,盼着回湘潭的日子。

眼见着存钱一日比一日多起来,段衣寒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儿啊,再唱半年我们就可以攒足银钱回湘潭去了!到了醉玉楼,见着荀风若,一定要叫她荀姐姐,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娘,荀姐姐长得美吗?”

“美,美得像天仙一样!”

“天仙哪有我娘美!我娘才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我的宝贝儿,你的嘴怎么这么甜?将来谁有好福气能把你娶回家去呢?”

“坊间的奶奶都说我将来一定会娶一个天仙一样的媳妇儿,娘,我可以娶荀姐姐吗?”

“乖宝儿,你娶不得的!”

“为什么是别人娶我,而不是我娶别人?”

“因为......”

“因为?”

段衣寒含笑,故意没说下半句吊你胃口。

墨冉顺着她,故作惊讶追问,只引来她一顿大笑,十分开怀。

段衣寒开心时就喜欢唱歌,于是小小寂静的庭院中又响起她的歌声。

“野旷云低朔风寒,漫天冰雪封井栏......”

墨冉耳朵动动,忽闻得一阵徐缓的脚步声。

一人踏着月光而来,一如当年初见。

南宫严:“别郎容易见郎难,遥望关河烟水寒。 数尽飞鸿书不至,井台积泪待君看......”

墨冉看到来人,用手指了一下他。

“娘,你看,是南......”

段衣寒猛然抬头,看清来人,眼中忽然乍现星星点点的光芒,只短暂地闪烁后又渐渐黯淡下去。

段衣寒伸手 搂了墨冉,轻声唤着她回屋。

“儿啊,今天阿娘累了,回家吧!”

“娘?”

南宫严有些急。

“哎,你......”

南宫严的目光落在墨冉身上,怔怔出神盯了半晌,忽然伸出一只手在她头顶揉揉。

墨冉气恼,捉住他的手丢开,龇牙咧嘴。

“讨厌!谁准你摸我头发!”

南宫严的声音略带着疑惑,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激动,颤抖着说出。

“这...这是我的儿子吗?都长这么大了......”

段衣寒冷漠,淡声回答。

“你错了,这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段衣寒不带任何感情冷冷望着他,如同漠视这些年来她从韶华娉婷熬做满面尘霜,再也泛不起一丝风韵,令人望而生厌;又或是看遍他从信誓旦旦忽然扯破面具变作薄幸寡情的丑恶嘴脸......

一阵风掠过,墨冉缩缩脖子,伸手去扯段衣寒的衣袖。

“娘,我们回家吧!今天的晚饭我想办法!”

南宫严几乎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一个男孩子怎能围着灶台转,成何体统!”

墨冉抽抽鼻子冲他扮个鬼脸,戏谑道。

“要你管,假仁假义!伪君子!”

段衣寒此时已整理好情绪,顺手握住墨冉伸来的手,低头同她讲话,笑靥如花。

“儿啊,你刚才不是问娘为什么不能娶别人吗?因为你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身......”

南宫严失声。

“什么,她竟是......你......”

南宫严只说出半句话,剩下的半句在看到段衣寒拉着你笑语晏晏渐渐离开时咽了回去。

暮地他想起了什么,疾步追去。

“孩子起名了吗?我记得之前你说,孩子还没有姓......”

段衣寒转身,淡淡望着他,口中说出最轻的话语,却字字诛心。

“不劳南宫掌门忧心,三年前我就起好了,孩子姓墨,单名一个冉......”

好一个墨姓,将他与这母子二人的联系生生推远,血肉至亲的相连被断的一干二净......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无助......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悲愤......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无尽的寒凉......

他张开手去握住她们远去的背影,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

只是很多年后,他还记不记得,他曾有一个女儿,名字叫做墨冉......

这之后段衣寒开始缠绵病榻,这使得墨冉不得不拿出她一点一点攒起回湘潭的钱为她看病。

墨冉开始走街串巷寻找良医,但有出无进的生活很快就捉襟见肘,于是她又开始寻找医术不太精湛但肯分文不收的良医。

这天墨冉按例来到医馆,还未近前就听闻一阵锣鼓杂乱的呼喊声。

“不好了,走水了!快取水!”

墨冉心一惊,却见昔日还完整无损的医馆已被大火吞噬,几丈高的火苗舔着檐角,炙热的气浪迎面扑来,险些烧焦她的毛发。

旁边一人正在哭泣,捶胸顿足,正是医馆那位善心的大夫。

“我的药材!我的医书!还有我今晨刚治好的药丸,就这么一把火付之东流了.......”

墨冉暮地想起,为了节省银两给段衣寒买珍贵不常见的药材,前几天自己千辛万苦去山里采了些许药材送来医馆,拜托好心的大夫帮她制成药丸,现在被烧的会不会就是......

大夫的回答肯定了她的猜测。

“就是那些药丸,本来准备等你过来就给你的,现在......唉,哎呦呦......”

“娘的救命良药!!!!”

墨冉惊呼一声,疯了一般冲进火中,全然不顾身后众人的呼唤声。

“快回来!会被烧死的,这小孩儿你是疯了吗?”

“娘的药,娘的救命良药!!!!!”

浓黑的烟尘熏得墨冉睁不开眼,胸口内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憋闷的喘不上气,火苗已经舔舐到自己的衣物,触碰的瞬间就点燃,可她不管,抬手拍灭后轻车熟路就摸到了制药间,顺利卷起一堆还未干的药丸,正欲往外冲。一声细微的猫叫从角落传来,如同窝巢的幼鸟。她登即定住,顺着声音望去。

一团火焰已经吞噬了那个角落,好心大夫习惯将所有的医书都堆放在角落的书架上,这使得火势有了肆虐的资本。眼见着就要烧到脚下来,而小猫的嚅叫声还在继续,大有式微的趋势。于是摆在墨冉面前的顿时成了一道生死两难的选择题。

她回头望望身后,进来时的门已被火焰吞噬,丈高的门楣被烧得黑炭一般,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会跌落下来。而在她的面前,却有一只不明方位的小猫快要葬身火海。

救猫还是自救,就好比偷盗还是饿死一般难选。

究竟该怎么做呢?

墨冉想起幼时的自己,睁眼看到的便是黑漆的屋顶和母亲愁眉的面容,入口全是酸苦的药汁,可再穷再苦,母亲也没有放弃。至今她还记得中药汤子那股酸涩的苦味,像极了颠沛流离的童年。

眼前的物什渐渐化作熊熊大火,嚅软的猫叫声渐渐弱去,只剩下无力的干嚎。墨冉暮地清醒,将手里的药丸放下,一个箭步冲进那个角落,毫不犹豫就将手插进火焰中。

皮肉发出滋滋的焦灼声,隐约闻见一股诱人的香味,如同幼年在街头路过大户人家,从院墙里飘出烤肉的香味。她很想抬手抽自己一巴掌,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想吃的!但下一刻,很快就顿住了。墨冉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又瘦又小如同自己一般,她急忙抽回手。嘶哑的叫声渐渐弱下,一团绒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如同人一般,似是要用心记住救命恩人的长相。墨冉这才发现是一只长相十分可爱的小白猫。

此时屋内已烈火重重,屋外的或是呼救或是忙着救火的声音吵闹成一锅乱粥。墨冉望着已绝无可能逃生的制药间,拉过方才放下的药丸,抱紧怀中的小白猫,缓缓坐了下来。

“我们两个是逃不出去了,只是可惜了这些药,娘还等着它们去救命......”

说话间浓烟四起,火场内的温度已达到空前炙热。墨冉在热浪中感到脑中的清明一点一点退去,眼前也渐渐变得模糊,直到四肢也失去力气。

“娘,竟然没等到你带我回......”

话未说完就昏厥。

与此同时怀中那只小猫突然跳出,落地的一瞬间化作一位俊俏少年。

时影:“真是倒霉至极,外出历练竟被魔徒所控,还被变成一只猫丢在火中!若非这小孩儿救我,只怕就要魂归于此了!”

少年摸着下巴,一双瑞凤眼滴溜溜转着将墨冉打量一番。

“明明是个普通孩子,怎么就能解我身上的咒?难道......”

少年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只布袋,刚想解开袋口取出里面的东西,转念想了想作罢。于是将整只袋子伸到墨冉面前来。那袋子动了动,忽然发出一缕光芒,继而如受了刺激般瞬间倾泻,炸裂了祥光。

少年顿时呆了,半晌才低语出声。

“竟是你......”

朦胧间似是被什么人抱起,伴着跃起的动作震颤。耳边响着一个声音,纯澈而动听,如玉翠铜铃。

时影:“你救了我,我也救你一命,我们两不相欠,各归疏途,永不相见!”

墨冉昏昏沉沉醒来,口鼻中还充斥着挥之不去的烟火味,脑中一个念头却越发清晰起来。

“娘还在等我,等这些药丸续命,我不能耽搁!”

熊熊火场中,一个幼小的身影自焰中若现,下一刻就奔赴到众人面前。

“是刚才那个孩子!快,接住她!”

“了不得啊,竟然活着从里面跑出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墨冉将手里的药丸抱得甚紧,心中是极为满足的。可在火场中焦灼半晌,骤一逃出只觉无尽疲惫和后怕,竟是头一晕眼一花,没出息的就被刚才的凶险吓晕过去。耳边回响着阵阵说话声,但她听不清了......

“这孩子,真是有孝心,这个时候还记挂他娘的药丸,将来必是孝子贤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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