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坤宫中。
太医院药香缭绕,云雾淡淡,琳琅满目皆是名贵药材。
一身青色官袍的少年匆匆穿梭过此间忙碌的太医们,直奔太医院最里间的隔间,敲了敲门道,
张泽禹院使大人,德元公主又请您过去。
隔间里有一道纱帘,隔开了外界的纷纷扰扰,里面的人身姿挺拔,清俊如修竹,宽袍大袖,仿佛晋时那孤高傲远的名士。
医官少年见里面人不回答,也不急着催促,垂首立在外面等着。
良久,隔间里才传来了动静。
一只修长柔韧的手,轻柔地撩开了帘子,穿着正五品绯色官袍的青年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
他提着药箱,眉眼清俊得像海天佛国之巅那棵最挺拔冷冽的青松,俊美又疏离,骄傲又低调。
青年看了小医官一眼,淡淡道,
马嘉祺你随我一同去吧。
张泽禹一愣,笑着摇头道,
张泽禹院使说笑了,小人还未出师呢。
马嘉祺又看了他一眼,蹙了蹙眉,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马嘉祺也是。
生了副极好的皮相,还是极受器重的帝王近臣,偏偏性子如此冷淡,倒也叫人唏嘘。
晡时,马嘉祺才到了德元府。
他木着一张脸,老僧入定般地跟着妤枝踏入燕元琦的闺房。
“啪”的一声,妤枝十分贴心地替二人关好门。
燕元琦你来啦。
娇娇柔柔的少女斜躺着,眼波流转,眼神媚得几乎要掐出水来。
马嘉祺淡定地放下药箱,取出小垫和丝帕,帮燕元琦把手放了上去。
他一撩官袍,姿态优雅地坐到她面前,手指往她腕上一搭,开口,
马嘉祺这次又是什么病?
燕元琦软软回答,
燕元琦七情六欲犯了个全病。
马嘉祺不为所动,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马嘉祺喜怒忧思悲恐惊,耳鼻眼舌身意,都让你给犯了?
燕元琦嗔他一眼,好似在说你怎么什么都当真。
马嘉祺观你脉象,蓬勃有力,顺畅无阻,我倒是没察出半分病痛。
他突然一挑眉,很是玩味地凑近看她,
马嘉祺你又诳我呢?
燕元琦我……
燕元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之恼怒成羞地红了俏脸,
燕元琦人家想你还不行了吗。
倘若刘耀文见了,怕是要气得吐血,往日那样嚣张跋扈的德元公主,竟在此人面前这般小意温柔,撒娇打滚。
偏生马嘉祺是个不解风情的,嘴巴又冷又毒。
马嘉祺没病的话我就走了,我还要给你父皇诊脉。
燕元琦哎了一声,略显慌张地拽住他的袖子,委屈巴巴道,
燕元琦你走了,我的病怎么办?
马嘉祺一脸冷漠。
马嘉祺你没病。玉体康健。
燕元琦委屈极了,甚至气得掉了两滴眼泪,挂在桃腮两侧,欲垂未垂,晶莹剔透,甚是惹人怜爱。
她忽然把裙摆撩开,露出腿根,嘤嘤啜泣道,
燕元琦***************
燕元琦**********
马嘉祺……
马嘉祺又不知节制了,静儿。
他意有所指。
燕元琦哭得更伤心了,
燕元琦不是我想的,你也不信我,呜呜……
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眼周亮晶晶,湿乎乎,大滴泪珠顺着脸蛋往下滑,擦着尖尖的小下巴掉了下去,模样像极了一只波斯进贡的狸奴。
马嘉祺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马嘉祺哭够了?
燕元琦你别管我了,你现在就走吧,哼呜呜……
一只干燥又温暖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腿,燕元琦模糊的视线里多了一抹绯色,随之是扑鼻而来的冷冷药香。
马嘉祺哭够了,那就让我给你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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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腿张大点,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