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眼前的女孩，身着华丽的长裙，头发简单盘起，珠宝堆砌在身上，略显累赘，嘴角边的一例小痣，随着嘴角弧度上扬。段书遥端着酒杯走向徐佳宁，笑容浮在面上，却有些许不自然。

“嗨，老同学。”客气寒暄，一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将话题进行下去。

这该死的尴尬，总得说点什么。

“你，一个人吗？”良久沉默后，还是徐佳宁选择打破这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只好就这个人本身所处的环境提问。

“怎么会呢，我和家父一起来，毕竟我们希望和贵集团有所合作嘛，我还想问你，是如何由小麻雀转身变成金光闪闪的徐家大小姐，毕竟，我认识的程宁，跟‘贵气’可是完全不沾边的。”段书遥直接抛出疑问，这倒和以前的她一样。

“时间会改变一切。”徐佳宁回答。

“一切？包括一个人的身份？从头到脚，如果不是你我对视的那几秒，我真的怀疑我看到的不是你。”

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说话带着一丝刻薄，以前那个骄傲却不失温和气质的女孩已经小时得无影无踪，段书遥与从前相比，变得弯酸，话里话外，多少带着对程宁过去的不屑和鄙夷。

“遥遥，说什么呢，我们该走了。”段父的出现看似阻止了这尴尬的谈话。

分别这些年，他竟然连女儿都有了，还和我们的宁宁一般大，这说明说明？当初的取远方追逐梦想，根本就是个幌子，真实的原因可能是移情别恋后和其他女人珠胎暗结。刚才段思明说什么，妄想与旷源集团合作，小小一间画室，拿什么来跟我们谈合作？可笑！他不是个清高的艺术家吗？怎么现在也肯为五斗米折腰了？

段父身边的徐暮云，神情复杂的看着此情此景，脑补了段思敏的过往，以前的风花雪月也在脑海内快速翻过，轻微摇了摇头，过眼云烟罢了。

大学时期的段思明，习惯在简洁的格纹衬衫外，加一件针织衫，不论何时，总会第一时间关心地问：“天凉了，暮云，你披上我的针织衫吧!”然后不由分说，脱下针织衫给徐暮云披上，那时的她，眼里只有他，风轻云淡，

现在的徐暮云，看着车窗外马路两边的树木飞快地划过，天空上再也看不到小狗熊一样的云朵，时间如白马过隙，这句话真老，但时间却是验证真理唯一的渠道，之前父亲说，这个男人靠不住，不足以成大器，更担不起旷源集团的大业，自己是如何回应的呢？“我不需要思明来承担徐家的家业，旷源有我就够了。”当天的场景历历在目，从偏厅进来的段思明，脸上阴晴不定，父亲却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没有一个男人是可以容忍自己躲在女人的背后的，更何况还是段思明这样把自尊心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思明，你怎么... ...？”徐暮云来不及解释，段思明已经转身离开。

“让他走吧。”徐广源点起一支香烟，自顾自地吸了起来。

“没想到我会被自己的父亲算计。”徐暮云咬牙切齿地说到“他会听我解释的。”扔下这句话便追了出去。

“傻孩子，这世上的所有感情都是计算好的，如果是真爱哪还需要解释，你还是太年轻。”徐广源喃喃自语。

那时的徐广源一心想拆散暮云和段思明，这个小子哪能配得上自己的千金呢，空有一腔热血，满腹才学，在他看来，不过是“愤青”罢了，至于暮云口中的他如何有天赋，那还是涉世未深，没有资本铺路，“天赋”就只会变成自己给自己设置的枷锁，套牢自己。

很难猜测，如果不是段思明个人或者公司发生了什么变故，想必他是绝不肯低头来找徐暮云的，想起他身边和佳宁一般大的女儿，徐暮云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

夜晚，徐佳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同样如此的还有段书遥。如果不是家庭发生变故，也许她那清高的父亲永远都不会带她来这样豪华的慈善晚宴。

还记得童年时期，父亲宽厚的手掌总是紧紧地握住段书遥的小手，父亲在段书遥的心中，一直是遮风挡雨的大树，父亲经营着一间画廊，不定期展出父亲和朋友们佳作，收益颇丰，因此段书遥的生活富足，被父亲呵护着长大。段书遥一边回忆往事，一边看着父亲有些衰老的面容，两鬓间已生出白发，再想到徐佳宁就是以前的贫困生程宁，心里五味杂陈，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又去握住父亲苍老的手。那是一双拿画笔的手，指尖上布满老茧，父亲有些疲劳，顿一顿才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段书遥。

“爸，别担心，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