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储妃是将吾的话当作耳旁风吗?吾已表态,此事不必再议。”
太子心中的冒出几团不知名的怒火,但即便如此,也是刻意收束着自己的脾气,未曾表露过多。
对于此类事他向来信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莫叫儿女私情占了自己全部心神,再误了天下事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即便心中再是不满,对于事情孰轻孰重他向来能掂量得开。
任微月“望殿下念及我们仅存的夫妻情谊,圆妾一个心愿。”
任微月将姿态摆放的极低,她大可不必如此为之。
任相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若她真不愿勉强度日,大可归家去求自家阿父向陛下提议,至于为何行此迂回之术?
无非是在试探,试探她在太子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少。
结果不出意外,仍是叫人失望的。
太子“先皇后忌辰在即,储妃此时提和离未免有些不识大体。”
一出口便是叫人窒息的话术,储妃听过诸如此类的话绝不再少数。
即便像太子这样饱读圣贤书的人也未必会体谅女娘的艰辛。
日复一日的退让,想必就是指使储妃寒心的缘由吧。
太子“再者吾等皆不是悍妇憨夫,有什么事由是不能继续生活的?”
太子“古往今来,男女和离无非就是夫妻失和,抑或是夫妻任一方德行有亏,吾等皆不符合,有何缘由和离?”
太子“作为一国储君储妃,理应为天下做表率,若吾等将婚姻之事视作儿戏,百姓效仿起来,国将乱矣。”
太子“妾与殿下实不相配,更难堪大任,如此算不算缘由?”
任微月随即将自己的簪发卸掉,双膝落地。
太子见此,一时语塞,寂静的氛围中仅能听得间珠钗上的珠子崩裂,掉落弹至远方的声音。
太子“储妃心意已决?”
此时太子的心情凌乱到了极点,愤怒之余更多的是束手无策,他上前一步扶起储妃问她。
任微月“是。”
任微月应答。
太子“那便于父皇母后去相说吧,他们同意我绝无二话。”
太子“只是废黜储妃绝非易事,储妃还望珍重。”
太子见其哀求,心内却生了几分怜悯,神情也不似此前一般肃穆,言辞软和了诸多。
说罢,便欲拂袖而去。
任微月“子景。”
任微月唤他小字。
有好些时日未曾这般唤他了,太子听之一愣,缓缓地转身看她。
任微月“殿下,妾斗胆唤你一句,不知殿下可否回应?”
任微月的眼神满是祈求,充盈的泪水不约而同地坠下。
任微月那双双被泪水洗过的汪汪大眼就这般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但凡是儿郎看到那双眼,应都是不忍拒绝的。
太子也迟钝了片晌,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绝情的话。
太子“宫中如此称呼未免有些失礼,储妃慎言。”
他从不是个被情感左右的人,理智一向是的优先级。
程少商“文子景。”
少商从屋外进门,他大言不惭地直言太子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