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何出此言?”
袁慎一头雾水,他的行事风格虽随意了些,可也并非是非不分、好坏不变,怎就惹祸了?
程少商“你是官宦,我是官眷,即便行事任性了些,也尚有全身而退的契机。可我们不居骅县,我们今日便要赴京,我们走了,那群无赖破皮再来惹事,你让宛珊一弱女子如何招架?”
少商将自己的顾虑娓娓道来。
同是女娘,她能感同身受。
这世间的规矩终究是对女人苛刻些,风言风语亦是会吃人的。看似是袁慎借廷尉府之名帮宛珊挡去了灾祸,实则是埋下了隐患。
且不论旁人用袁慎与宛珊悬殊的家世大做文章,嘲她攀高枝未果。
就孙少坤这人应就不好对付,虽来路不明,但光天化日之下寻衅滋事,还能指使牙门的人,定是有些来路的。
就宛珊所述,那名为孙少坤的富绅寻她麻烦时是带了官差来的,若非如此,岂能他嘴一张合便有底气封店。
骅县她相识的只有楼垚,阿垚虽是当地县丞,可官阶才八品,即便她有心托他照拂,也难保能护她的周全。
若非此事,兴许好对付些。只是权势倾露尚能恐吓一时,待旁人瞧出了端倪后定会变本加厉,待那时,宛珊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程少商“若当时你并未发难孙少坤,兴许事情就不会这么棘手。”
少商对袁慎向来是坦率直言的,只是此话中带了些责备的意味。
袁慎“此事我却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但那泼皮非礼赵娘子不成,就差人用莫须有的由头封店打砸,还妄图生掳走赵娘子,你让我该当如何?”
袁慎心中不忿。
袁慎“我也未曾想埋怨你,只是着急。”
少商惊觉自己怪罪错了人,连忙解释。
袁慎本是好意,怎就成了始作俑者?少商忽地意识到,他也想法与自己不想合,但不能将矛头全对准他。
程少商“不若,宛珊,你随我去都城吧?”
少商是热心肠,他人有难,怎可视若无睹?她便提出了随行的建议。
宛珊于早年前骅县战乱痛失双亲,凭着一身好手艺拼得今日这般光景。怎可说丢就丢?
赵宛珊“萍水相逢,已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怎好再成为你们的负担?”
宛珊婉拒。
赵宛珊“不麻烦,你我投缘,年龄相仿,性情相合,也算一见如故,你自当是借住在我府上,陪我说说话也好。”
少商甚是担心宛珊的处境,便热情相邀,为让宛珊不觉受之有愧,她买力开导着。
赵宛珊“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躲避解决不了问题,我心中坦荡,何惧他人?”
宛珊的话让少商恍然大悟,她这才意识到方才她与宛珊都说了什么样的话语。忍耐、逃避、委曲求全。这不应是她的处世态度,或许是怕他人再重蹈自己的覆辙,又或许是她太过珍惜眼下的好日子才变得诸事小心。
只问周全,不谈自由,她究竟变了多少?
赵宛珊“少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宛珊的再度回绝,将少商叫出思绪。
赵宛珊“我全部身家都在这个小店里了,我走不了,也不想走,我要在此地守着我阿母。”
宛珊忆起前尘往事还是不由得有些伤感,她背过身去擦眼泪。碰巧程府的小厮来催,临行前宛珊将包裹给少商与她道别。
赵宛珊“少商,我定会安好的你放心前路漫漫,江湖再见。”
程少商“你定要好好保重自己,若是实在骅县混不下去了亦可来找我,莫要硬守着故土煎熬,我相信,你阿母比起你守着她,更愿意你活得自在。”
少商所言皆肺腑,她就是如此良善的人,凡是有些情谊的人她都盼着他人圆满无恙。
宛珊也是许久未曾被人这般记挂了,心中着实感动,却不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
赵宛珊“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