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约定

“夏夜，我替肖霖解除生死契，然后我会立她为后！”

夏夜的眼神陡然转厉，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孤狼。

“夏晸，你说什么？”

夏晸迎着他欲吞噬人的目光，继续说：“我要立肖霖为后，因为只有这样再解除生死契之后，肖家人还是继续忠于继承皇位的承昀。”

如镜面双生的面孔，彼此对视。

“你以为凭肖霖能操控肖家，操控肖炀，你我都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被操纵的人。而且肖家人对皇室到底是忠心还是因为生死契的胁迫，你我难道不是心知肚明吗？”

夏夜嘲讽的笑了。

“夏晸，你终究是被这个椅子给束缚住了！就连生死都能拿出来交换这个皇位的安定！”

夏晸用手捂住嘴唇，将喉头涌上来的痒意给压了下去。

“不管肖家的忠心如何，只要肖霖成为皇后，日后成为太后，肖家人为了确保她的安全，必定会保住承昀的皇位。再说，以肖霖的个性，她绝对不会甘心被朝中的大臣摆布，相反，她看到了朝堂之下的暗流，以及在这个暗流下被牺牲的无数生命，她必定会将这些暗流都清理干净！”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夏夜的表情突然变的平静，所有的情绪都消弭，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平静的海面，然而这份平静却是爆发的前兆。

夏晸知道瞒不过，索性夜不再隐瞒。

“在我知道我活不过二十六岁的时候！”

“所以那个时候你就想好了要利用肖家，你还让人以红尘书生的名字来写话本，然后将这些话本送到她的手中，借此来培养她？”

“肖炀和他的夫人将她保护的紧，我不得不通过隐秘的方式去保证她朝着我期待的方向成长！”

夏夜一拳打在夏晸的脸上，将他的脸打的偏了过去，嘴角都破裂流血。

“你同时还算计了我！平王府的赏花宴也是你设计好的！夏晸，你还真是算无遗策啊！”

夏晸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转手夜给了夏夜一记耳光。

虽然夏夜的身手很好，但是身为皇子功夫也是必须要练的，夏晸的身手虽然比不上夏夜，但是他却善于揣度人心，最会抓人的弱点。

两人在寝殿中你来我往，像是一对生死仇敌一般，拳拳到肉，不一会儿都鼻青脸肿起来。

守在外面的李银听到声音，推开门查看，一看两人像是地痞流氓一样的扭打在一起，顿时惊的脸都白了，赶紧的跑上来劝。

“万岁爷，夜大人，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您二位的脸都成这样，明日早朝可怎么办？”

李银急的头上都快冒火了，可是这两位依旧打的难舍难分。

李银跑向门边对着外面的隐卫喊道：“还不快点进来，把万岁爷和夜首领给拉开，这样打下去可怎么是好！”

隐卫们却是互相看看，你示意我，我示意你，就是没有人下去。

李总管有没有搞错啊，让他们下去拉架，现在打架的是陛下和夜首领，他们要是下来了万一触怒到了其中的任何一个，那他们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李银看着这群隐卫无人下来，急的汗都下来了，刚想说话，却听到身后传来夏晸的声音。

“李银，去拿金创药来！”

这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手了，现在各自捂着脸疼的吸气。

“哎哎，老奴马上就去拿！”

夏晸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脸，发现脸上真是惨不忍睹，若是顶着这张脸去明日的早朝，恐怕要将满朝的文武百官给吓死，那些多事的言官奏折都要飞上天了。

“你明日去上早朝！”

夏晸对着铜镜碰了一下脸上的青紫，痛的龇牙咧嘴，

夏夜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他的脸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你也打了我的脸！”

“我下手没有你那么重！”

一个当今天子，一个暗炎卫首领，两个加起来已经四十多的大男人，像是两只菜鸡一样互啄，这话说出去任谁也不会相信，可是两人还你来我往啄的开心。

真是够荒谬的！

此刻门外的暗卫们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深怕听多了被这两位日后清算。

李银很快便拿来了金疮药，宫中的珍品，药效自然是好，涂上一会儿肿痛感便消失了大半。只是这药效就算是再好，也不可能马上消掉脸上的青紫，明日早朝肯定是要称病免了。

“李银，你出去吧！”

“那老奴就在门外候着，您二位有话好好说，夜首领也体恤一下万岁爷！”

夏夜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李银的话。

待房门重新关上，夏晸叹了口气：“现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咱们还是再说我之前的话！”

“肖霖必须成为皇后！”

夏夜眼神依旧冷厉。

“放心，她是你心爱的人，我绝对不会动她！”

夏晸摆了摆手，颇有些自嘲：“她现在不过十三岁，皇后现在虽然缠绵病榻，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而且肖家也不会愿意肖霖那么早出嫁，至少要等到她及笄之后！”

“还有三年多的时间，你可以慢慢的靠近她，只是有一点不可以让她看到你的脸！”

“你可以以其他的面孔出现在她的周围！”

“好，但是我有一点要求，你所有的计划都不能伤害到她！”

“好！”

五年后，明远伯府外，夏晸和夏夜相对，一如五年前他们许下约定的那晚一般。那时候他们还是携手的兄弟，此刻是阴阳相隔的故人。

“那东西还能支持你在人间滞留到几时？”夏夜看着夏晸融在暮色中的身形，“你若是想要留在人间多些时日，就不该再频繁的出入皇陵！”

夏晸勾勾嘴角：“到底还是关心我啊？”

夏夜嗤笑。

“时候也差不多了，再迟宫门要下钥了，你带着肖霖回宫去吧，我在宫中等她！”

“夏晸，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也不要忘记我当初答应约定的条件！”

夏晸的身影稍顿：“不会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