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全尿床王

已入暮色，紫禁城内却是空前热闹。陈文杰在这一晚抓到了追踪已久的徐莲，又笼络了江湖豪杰，一时间风头正盛，不免开了酒戒，几坛下来，已经是不省人事。等到皇上论功行赏之时，陈文杰已经是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烂醉如泥。

老爹和小和尚一左一右地拍着臭小子的脸，不想让他殿前失了仪。

臭小子眯着眼睛吧唧着嘴巴，津津有味地回忆着梦里的大鸡腿。

“臭小子，你再不醒过来朕可就当你答应了啊。”乾隆抚着下颚上的胡须，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嗯嗯，答应，答应。”睡梦中的臭小子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嘴片下嘴片一合就为自己应下了一个要命的差事。

宫廷夜色中，丰绅殷德望着远去的人影独自发呆，他一路上的感情终于在今天了结了，只是让他一直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就输给了那个臭小子。纵使他是天才儿童，那也不过十岁。不过到今天为止，他也不必再纠结了，未来的岁月里，他丰绅殷德终究是离不开十驸马这个称号的。

第二天正午，陈文杰是被小和尚敲木鱼的声音吵醒的，接连不断的念经声吵得他耳朵都疼了，梦里的美酒佳酿也在跟他招手告别。

“小和尚！”陈文杰带着怒气笔直地坐起来，“大清早的你要干什么。”

“臭小子，师傅不见了！”小和尚见陈文杰醒过来，也不管他清醒没有，一把抓住他就要拽他出门。

“小和尚，你师父走了关我什么事啊！”说完这句话他彻底醒了过来，“你说臭婆娘！不，陈文静啊，不，徐莲啊！”

一连换了三个称呼，陈文杰着急了一瞬，又很快冷静下来，他咬着右手指节沉思道，“她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线索啊。”

说完陈文杰又很快否定了自己，臭婆娘最擅长的就是不告而别，隐姓埋名，怎么会给自己留下什么线索。

“臭小子，我们要不要去找师傅啊！”小和尚端着木鱼眉头紧锁，他现在真的很担心师傅，虽然师傅现在已经不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但一个人就这样不告而别，他还是有些担心。

“哎呀，臭婆娘武功那么高，你怕什么，只有别人伤害她的份，哪有她伤害别人的份。”臭小子说话间已经起身，背对着小和尚思索臭婆娘可能会去哪里。

“说的也是，师傅那么厉害，到哪里都可以保护好自己，是小和尚多虑了。”小和尚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师傅她一定是有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小和尚不便打扰。”

陈文杰却已经急了起来，这个小和尚，什么时候都是木鱼脑袋，本想让他开个话头，自己就有理由去找臭婆娘，没想到话到一半就给他堵住了。闷声吃了一个暗亏，臭小子不免咬牙切齿，“你笨啊，你也不想想，你师父她虽然不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了，但是你想想，这次乾坤扇的事情，你师父得罪了多少人，你就敢保证，那些人不会私下里找你师傅的麻烦？”

见小和尚又开始挠头思索，臭小子连忙加一把火，“对吧，所以啊，我们还是要先找到你师父在哪里，得确保她的安全，我说的对不对。”

小和尚听的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被臭小子说的连连点头。

计谋得逞，臭小子连忙披了衣服，“你等我一下啊，我去尿个尿，等我啊。”

等到臭小子回来，要拉着小和尚出门时，老爹已经在房内等着了。

“老爹！”臭小子喊了一声，有些心虚，脑子里飞快思索怎么把老爹唬住，老爹却先一步开口了。

老爹端着一杯茶慢慢引下，右手食指指着陈文杰道：“臭小子啊，心远已经都告诉我了，你骗得了心远可骗不了我。你就不要动那些歪心思了，昨晚你已经答应了皇上，你现在了没那些功夫。”

一席话听的臭小子抓耳挠腮，答应皇上？他又答应什么了？

老爹又品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昨晚上的事情你可还记得？你把那么多江湖人士引到皇宫，虽说是帮助皇上一举铲除了刺客，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什么麻烦啊，老爹。”臭小子不明所以，他那么大一个功劳，怎么就成了麻烦了呢？

老爹站起身来，双手背后，踱步道：“你也知道，如今民间各个江湖派系纷繁四起，不免有些蛇虫鼠蚁夹杂其中。”老爹双手抱拳在右上方行了一个礼又继续道：“皇上的意思是这个钦差还是要你继续做，替他寻访民间，遇见好的能人异士，倘若他有心报效朝廷，你就替皇上笼络人才，倘若有人趁乱生事，你的职责就是替皇上平息祸乱。”

一番话下来，臭小子也听了个大概，皇上大概是又给他派了份苦差事，他的命是不是太苦了些。

“啊！老爹，我什么时候答应的？”臭小子打算赖账，这种不划算的买卖，他不干。

“圣旨已下，容不得你反悔了，臭小子。”老爹早就料到他有这一出，从衣袖里取出圣旨，高声道“陈文杰接旨！”

陈文杰默默叹了口气，双手撩开衣服下摆，跪了下去。“小臣接旨。”

圣旨念完，陈文杰又得到了一个“十岁尿床王”的称号，这次的“真假乾坤扇事件”，他也算在江湖中崭露头角，他十岁钦差的名头也算打响了，江湖中人看重名气，这份差事也就非他不可了。

这边徐莲还未出京城，她落脚在陈文杰初次上京的那家客栈，半盏茶引下，邻桌的客人开始讨论起了昨晚的奇闻。

“你知道吗？这陈文杰得了个十全尿床王的称号。”

“就是那个把各大江湖人士都引到皇宫，一举歼灭的那个陈文杰？”

“对啊，除了他还有哪个人担得起这个称号。”

陈文静轻笑一声，准备结账走人，邻桌的客人再度开口，吸引了她的注意。

“听说这个皇上让他继续做这个钦差，治理我们这些个江湖帮派。”

“说得好听，不过是走个过场，你们不知道吗？”那人说出这话后压低了些声音，陈文静不由得竖起来耳朵，仔细聆听。

“我听说，这陈文杰就是皇帝在民间的私生子，这皇帝走这一步棋，就是为了让陈文杰笼络人心，将来好有机会争夺皇位。”

“真的假的，不是说皇上早已经看中了十五阿哥吗？”

“这谁知道呢，这皇帝老儿的心思，谁能猜的准。”

话听到这，陈文静不免动了心思，这些民间传闻虽说真真假假，有一点确是她不得不信的，陈文杰这一出，或许皇帝真的动了这个心思，再退一步讲，倘若皇帝不是让陈文杰争夺皇储，而是让他和老十五互为磨刀石，他这一次也怕是凶多吉少了，这些人都能料到的事情，十五阿哥那般心思的人，也不难想到这个层面。

思虑至此，陈文静眼眸一闪，不行，臭小子那边我还是需要暗中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