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审讯室阿K低垂脑袋。

“陆警官，又见面了。”看见来人是陆知省很从容的跟他打招呼，心里素质可见非比寻常。

“钟嘉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陆知省也不慌，坐下点了只烟以后才缓缓开口。

“陆警官上次在医院我想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钟家坤神情坦然，还是那幅无所为畏惧的模样。

“那么对于昨天晚上的事你怎么看？有人想要你的命，都跑到警察眼皮底下了。”

陆知省弹了弹烟灰，阿K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纹，虽然短暂但是陆知省何其敏锐被捕捉到了。

“生命诚可贵。我不认为你多高尚的品质可以凌驾于你的生命之上。至于金钱?以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你这辈子没多大可能性出去。如果你肯转做污点证人提供线索，法院还可以申请酌情处理，你表现良好说不定还能减刑。以你目前的处境，配合我们对你来说比较好不是吗？至少我们可以保证你活着。”

“陆警官你不必唬我，就像你说的我这些年犯下的罪，足够我蹲一辈子监狱。至于其他的，我实在不知道你要表达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这些话他听了可不止一遍了。

心道警察也就这点儿唬人的手段。

眼底浮现出很清晰的轻蔑。

“你听过6.17扫毒行动吗？当时的社交平台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那次行动主要就是针对新型毒品N11，当时因为警方出现内鬼导致整个行动非常失败，群众一片骂声。

你知道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吗？

被指出内鬼的人是被推出来顶罪的。你现在在我这里是安全的，但说句实话就凌江这水，你出了我这道门，明天就是死在监狱里，我也一点不意外。钟嘉坤你的存在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他我不认为会有人蠢到把一颗不定时炸弹放在警察眼皮底下，你确定你真的一无所知吗?

再者如果你的真的一无所知，昨天晚上的事就不会发生。”

陆知省死死盯着钟嘉坤，指尖的香烟快要燃尽了，他深吸一口随后捻灭烟头。

“可以给我只烟吗？”钟家坤沉默了很久，问陆知省。

“嗯”陆知省掏出口袋里的烟，凌栤见状上前给阿K点上阿K久久没有说话，陆知省也不急，到是一旁的凌栤看着着急，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儿。

阿K手中的烟抽的只剩一半儿了，才慢慢开口：“陆警官你知道N11是怎么来的吗？”

“我只知道来自境外，四年前第一次出现在凌江，其余不知。”

“这么看来你们警方还真是没用呢？N11都出了这久。”阿K闻言嘲讽道，似乎是想找点优越感什么的，接着才说道：

“N11是一个叫Dequan和吴德铭的人弄出来。这俩人都是化学天才，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弄出这个东西。

N11是纯度非常高在西方国家非常受欢迎，它的原料价格低廉，可以说是有市无价，而且沾上上这个东西基本就不会在碰其他的了，N11一进入市场就形成闭环，其他毒品基本没有竞争力。

但是目前能弄出这个东西只有吴德铭了，而他现在也来了凌江，他以前是为一个叫桑昂的缅甸贩毒团伙效力。他来凌江的目大概是想寻找新的合伙人，万永森在凌江非常具有市场号召力，我们通过孟怀江成功搭上线的。”

阿K吐了口烟，烟雾在他脸部环绕，他看起来不那么真切。

阿K的话就如一颗石子投入潭水，陆知省等人心中泛起涟漪:

“为什么说只有吴德铭能制出N11？”

“Dequan已经死了，有人说是吴德铭为了提高身价杀得，也有人说是Dequan因为不愿继续制毒被杀的。现在可以确定只有吴德铭知道N11的分子式，以及提纯的方法。”阿K的烟燃尽，“陆警官可以多给一根吗？”

如他所说N11已经在国外流传了，而且一家独大，应该会员很多人去研究破译它，时隔这么久还是只有陈德铭可以做出来。那么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众人哄抢的对象。

但是N11这么大的利益，桑昂集团又怎么会轻易放他离开？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一切的幕后是桑昂集团，凌江经济发展迅猛且地理位置优越，河道众多，港口就有好几个，难道他们是想打通N11的销路，凌江作为他们的码头，又或是源头。

只是桑昂集团之前的销路都是往西方国家，他们为何会突然改变以往的销路。

不对，四年前他们就盯上了凌江，但是如果是想要打通凌江这条路，为何之后的四年里又都风平浪静。

但是制毒师出现在凌江说明，他们的重心的确是转移了。

可是制毒师现在出现是他们冒进还是势在必得？

陆知省脑海各种猜想中演绎了一遍，又都存在逻辑缺陷。

陆知省心中充满了疑问。

“你是怎么和吴德铭搭上线的？”

“我有个表哥是搞运输的，和境外的也有合作，大概一年前我和表哥一起出海，吴德铭是被我们救回来的。他应该是偷渡过来的，还受了伤，我表哥是个烂好心的看他可怜就让他留在船上休养。

后来他撞见我卖白粉，说可以帮我介绍一笔生意，我才知道他是制毒师，我本以为他会在香港发展，没想到他要我来凌江。”阿看眯了眯眼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这话有待查证毕竟过于巧合，陆知省持半怀疑状态，随即又问他：

“为什么会选择来凌江？”

“我问过，他说他在凌江还有点人脉，发展起来更快。他说的也不错，我们刚到凌江就被人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有段时间我们还住进了金兰，你知道哪个会所吧，在你们这里非常有名。”

“找万永森也是他的主意？”

“当然，他的那些人脉反挺神秘的我也没见过，后来是我们主动找上万永森的，制毒师千金难求，而且他还是唯一一个会制N11的人，万永森知道他以后几乎是把他供着的。”阿K回忆着刚来凌江的场景，是他着辈子中少数被人捧着的日子。

“那么你觉得昨晚要杀你的人是吴德铭还是万永森?按照你的说法根本解释不通。”

孟怀江入局吴德铭就已经暴露，他已经被警方盯上。阿K刚刚说的这些东西，算不上什么特别重要的，除了进一步落实了万永森和吴德铭之间的联系

那么阿K实在不算是什么非死不可的人。

阿K：“……”对啊为啥我一定要死呢？

阿K自己也懵逼了。

“你再仔细想想如果有新的线索，派人告诉我们，我这里暂时是很安全，放心。”陆知省见他一脸摸逼，心中骂娘，只怕也问不出什么了，说完这句话和凌栤离开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