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现在了霍格沃茨门口,斯内普将赞诺比亚一把推开。
“你是摔了一跤把脑子留在病床上了吗?!居然能想到跳窗这么愚蠢的事情!”
赞诺比亚一时没站稳,差点坐到地上。
鼻子有一股酸涩的感觉,心中像是被棉花填满了,又痒又闷。
灰色的眼睛盈满泪水,像是碎裂开的冰。
斯内普看她低着头不说话,才发现她手上那硕大的伤疤,血还在流,扯着她的领子就往城堡内走。
“看来我还是不够见多识广,居然会认为你能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心上。”
一句句话钻进耳朵,赞诺比亚只觉得比手臂上的伤还令人难受。
被拉着领子,她只能低着头往前走,可眼泪就像是没关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地淌。
斯内普听到了轻轻地啜泣声,手上力道慢慢放松,过了一会儿,变成了推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赞诺比亚终于抬起了头,随手抹了一把眼泪,从袖子里掏出染了血的挂画,带着鼻音说:“教授,我从那个屋子里捡的,麻烦你把它交给邓布利多教授。”
斯内普接过放在衣袍内侧,看着赞诺比亚虚浮的脚步,咬了咬牙。
他的手往下垂了垂,还是放回了女孩儿肩膀上,感受到了微微地颤动,好瘦。
“别哭了,麻烦精。”这话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赞诺比亚果然收了眼泪,快到让人咋舌。“好的,教授。”
斯内普总觉得有点不对,他从侧面看去,却发现了女孩儿微微鼓起的脸颊,分明是在偷笑。
但他并没有预想中的生气,甚至,那从清晨就一直烦躁的心,渐渐落回了原位。
如果这个女孩儿不再多问的话。
“教授,我摔倒那天你是不是叫我名字了。”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一僵。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可以接着叫我名字的,反正……我也是你的学生,对吧……”赞诺比亚自己都感觉这话有些牵强。
她见斯内普半天没回话,转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张墨水一样的黑脸,回头撇了撇嘴,“教授,你当我没说。”
“赞诺比亚,如果你的手还想要的话,就闭上你的嘴快点走!”
“这是最高时速,教授。”
斯内普不想去理会她时不时蹦出来的麻瓜词汇,这女孩儿在他面前胆子怎么越来越大?
几乎所有学生看到他都噤若寒蝉,唯独她从来没有害怕过,那怕他常常直言不讳。
到底是天生胆子大,还是不在意其他任何人对她的态度。
赞诺比亚手臂上的伤比想象中的严重,她甚至发了高烧。
庞德雷夫人细心地照顾着她,毫不留情地赶走了所有来探望的人。
“他还信任你吗?”邓布利多坐在椅子上问到。
桑德点了点头,“应该是信任的,他在变得更强壮前,还是想回到我这里。”
邓布利多捋捋胡子,微笑着说:“你对赞诺比亚怎么看?”
桑德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星辰,“她有点像我哥哥,黑色头发,灰色眼睛,但比他聪明的多。”
“可他背叛了我们。”邓布利多这话听不出什么情绪。
桑德看向他,“说实话,我不太相信是西里斯背叛了你们。”
“是我们,雷古勒斯,从你拿走伏地魔的魂器并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邓布利多纠正着。
桑德,或许该叫雷古勒斯,伏地魔曾经的追随者,在发现他魂器秘密的时候,选择了背叛这个冷血的主人。
“别这么叫我,雷古勒斯已经死在那个山洞里了,我的债已经还清了。”
邓布利多站身来,走下了台阶。
“你把自己以前的魔杖交给赞诺比亚,为什么?”
桑德握住了拳头,不做回答。
“我一直好奇为什么赞诺比亚那么冷静的一个孩子会多次失控,我想和那根魔杖脱不了关系。”邓布利多难得看起来有些让人无法否认的压迫感。
桑德叹了口气,点头说:“是的,伏地魔曾经使用过我的魔杖,或者说,很长一段时间他会用我的魔杖做一些事,久而久之,上面就侵染了一些他的魔力,但外力无法探查,或许就是因为这个,赞诺才会情绪失控。”
难得强硬的校长追问到:“会伤害人的身体吗?”
“当然不会,只是一些残留气息而已。”
邓布利多走到了桑德身边,将右手搭在他肩膀上,声音听起来有些悠远。
“孩子,不要踩在深渊边缘,善与恶的天平极易倾斜,你要做出抉择。”
桑德沉默了一阵,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臂,“教授,我早已做出抉择。”
在赞诺比亚的坚持下,庞德雷夫人终于同意她离开了。
再不回去上课,别说O了,连A都不一定能拿到。
打开医疗翼大门的一瞬间,几个身影冲过来抱住了她,尤其是伍德,属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啊呀,你可算出来了。”
赞诺比亚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一样,哭笑不得。
“怎么,魁地奇被暂停了?”
伍德被说中了心事,连忙反驳:“胡说,我是非常纯粹地担心你!”
达耶把伍德挤开,“赞诺比亚,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赞诺比亚捏捏她的脸,“知道了,我下次一定小心。”
塞德里克疑惑地问:“怎么会摔的这么严重啊?”
弗雷德和乔治也附议,“对啊,你不会被谁捉弄了吧?都在里面一个月了。”
那真是过命的那种捉弄。
“真的是不小心,或许那段时间太忙了吧。”赞诺比亚忏悔着自己的谎言,连忙撺掇几人一起去图书馆复习。
最后一个月的一年级学习生涯紧张地度过,繁杂的课程让赞诺比亚想把眼睛缝在书里。
所幸达耶十分靠谱,担当了老师的职责,给几人补课。
当然魔药课是由赞诺比亚来担任教授。
在互帮互助中,期末考试也算是顺利通过了。
赞诺比亚拒绝了阿什莉的邀请,也没有去任何朋友家,她选择了留校,没有哪里比学校更安全了。
她不知道桑德是如何通过邓布利多这一关的,但她信任邓布利多的判断,当桑德又一次出现在休息室时,两人终于真正握手言和。
邓布利多还委托他给了自己一根新的魔杖,桦木材质,内芯仍是龙的神经。
一年时光就这么转瞬即逝,头发变长了,个子长高了,似乎除了这些也没留下什么很明显的东西。
硬要说的话,或许就是身上那一道道疤痕吧。
赞诺比亚站在天文台,俯瞰着整个霍格沃茨,阳光穿破云层,落在她身上,热乎乎的。
斯内普来收集晾晒的药材,每年学生走后,他就会将潮湿的药材摆在这里,趁着夏日全部晒干。
他看见了撑着胳膊倚在栏杆边的女孩儿,风扬起她的长发和衣袍,划出一段弧度。
“赞诺比亚,我想你们的天文老师也不会让你站在那里。”他出声提醒:“这里可是霍格沃茨最高的地方。”
女孩儿站好后转身,她笑着说:“不,斯内普教授,这里还不够高。”
一年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