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2（灰色）

突然间，黑色的河水似乎开始泛起了涟漪。一开始只是从球形牢笼的中心泛出一点点，可是很快，越来越多的涟漪从中心荡漾开来，那原本死寂的黑色球形牢笼在这涟漪的荡漾中逐渐变得模糊起来，飘忽不定地闪烁着。

由金色的光点组成的小人（以后简称奥斯卡小金人吧，这样说的话简单点）此刻严肃地看着这一切，在以往的战斗与对抗中也很少出现过这种情况，这种级别的仪式光是要减慢其速度已经是难上加难，更别提直接将其打断了。

可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的话，那只能说明这个神经病刚刚动用了一个代价非常大的手段，而且其代价已经大到可以使这个仪式失效。

黑色的球形牢笼泛起的涟漪越来越大，闪烁的频率也越来越慢，甚至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牢笼里面的样子。奥斯卡小金人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牢笼，似乎是看见了什么，随后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它刚刚隐约地从牢笼闪烁的间隙中看到了里面的动静为何而来———这个神经病他似乎真得想要拼命了。

银色的，波光粼粼的物质此刻已经从那黑色的河水中分离开来，全部汇聚成了一把有银色流光溢出，但内部却是灰色的长矛。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上下翻动横扫着，想要把这牢笼给摧毁。

系统此时已经能够感受到那长矛中散发出来的，独属于那个灰色身影的“本源”的气息，献祭掉自己那么一大团本源化作一次攻击手段，可想而知这家伙究竟是有多么的疯狂！！！

那银色长矛的每一次挥扫都近乎击穿了这个牢笼，但每一次都无法彻底打穿这里，以至于黑色的河水不断弥补着空缺，双方一时间进入了势均力敌的状态。但是很明显，如果再这么耗下去，要输的必定是那个奥斯卡小金人！

灰色的身影此刻正站在银色长矛的下方，围绕在他身边的灰色气团此刻已经淡了很多，但是依旧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从他那疯狂的举动来看，估计也不是什么正常的表情。

“不能留手了………”奥斯卡小金人咬了咬牙，看着眼前的这黑色河水的流速逐渐放慢，似乎想要抵挡这个神经病的进攻已经有些吃力了，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不出几分钟，它所设立的禁制必然会被那个灰色身影所打破，到那时候，再想要去压制他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它所做的一切，都是它想干，且不得不干的事。到了如今这个境界，只要不是一心求死或者是境界差距太大，那都很难完全挂掉。所以这个险，它敢冒！

总不能因为太久没去做而忘记，乃至于放弃了吧？

它慢慢地抬起手，闭上了双眼，似乎是在回忆，又或者是在惋惜。面对这疯狂的银色长枪以及这诡异的灰色身影，它之前的一切惊讶，不安，甚至有些恐惧的心理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但是不知道为何，它突然感到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脑子一热就想要开启这种状态............可更多的却又是兴奋：它已经准备好让这个灰色的神经病付出代价了！

那个灰色的身影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到了那个闭上双眼一动不动的奥斯卡小金人，嘴角突然咧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么一来的话，我的任务应该也就差不多完成了呀..............”

“这么一来的话，我的任务应该也就完成了吧.............”

“这么一来的话，我也就差不多完成了我的任务了吧...........”

.....................

分明只是一句话，可是听到话的一瞬间仿佛出现了幻听。短短的一句话犹如分身一般化作了千万种不同的表达形式回荡在耳畔，表达意思相同，但表达方式不同。如果让普通人听见一句.........不！一个字，甚至一个音调都有可能导致大脑被撑爆。

但是现在很明显不是在意别人说话方式的时候，因为看样子那个奥斯卡小金人的大招似乎快酝酿好了。

“哈哈哈...................”奥斯卡小金人一反常态地放声大笑着，此刻，他正用不屑而又怜悯的目光看向那团灰色的身影，虽然笑声依旧，可是两行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它咬紧牙关，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心中突然出现的那悲痛欲绝的情绪，伸出已经散发着暗淡光芒的右手，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天........天悲-星轮哀嚎。”

这招对它的伤害非常大，不仅要献祭掉自己身体机能的大部分活力，还要在释放的时候沉浸在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中。完全就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

但效果同样也是立竿见影的。黑色的河水突然散了开来，直接给那银色的长矛让开了道路。愤怒的长矛一击劈空，银白色的恐怖波动贯穿长空，稍纵即逝，直接划开了黑色的区域，竟直接将其所掠过的范围化作了一片灰白色的领域。

而奥斯卡小金人只是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把刚才银色长矛所造成的巨大波动看在眼里。

它的身躯逐渐变得黯淡，小光点在它的身体里不安地来回窜动着，周围环境的色调都逐渐降低。那灰色的身影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了环绕在他身旁的黑色河流。

“噗噗噗”如同是出膛的子弹一样，那些小光点竟忽然从奥斯卡小金人的身体里分裂开来，可以看到它痛苦地扭曲着眉头，但还是没有过多的阻止这个仪式的开展。

越来越多的小光点分裂开来，有些甚至从它的身体里钻出，融入到那黑色的河水中。

那河水一接触到小光点，立刻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要命似的冲向了那灰色的身影，浪花与浪花相互的碰撞着，发出了如同地狱里恶鬼的嚎叫声。

周围的环境逐渐变得扭曲，似乎是在为那个奥斯卡小金人感到惋惜。莫名的哀伤弥漫开来，光是色调的变黑已经不足以表达那哀伤的情绪了。

灰色的身影不为所动，操控着银色长矛横扫过去，银色的长矛带动着诡异的弧度和残影一击点爆了河水的浪头，黑色的河水绽开的水花便转变为灰色融入到长矛之中。

但越来越多的河水前赴后继地扑了上去，消耗着银色长矛的能量。虽然银色长矛能够将其同化一部分为己用，但与消耗相比还是显得杯水车薪。

奥斯卡小金人的身躯此刻已经全部黯淡下去，分裂出来的金色小光点已经全部融入到了黑色的河流之中。在此刻它就像是黑暗中飘忽不定的灯火。可它依旧在坚持，这种伤害不足以是它倒下。

扭曲着的环境变着样联和着河水绞杀那个灰色的身影，他看起来已经要撑不住了，身体在“存在”与“梦幻”之中闪转腾挪着，不断躲避着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可是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感到焦虑，反而像是游刃有余地阻挡着河水以及周遭环境的侵袭。

双方看起来似乎都是在死撑，就看谁先倒下了。

“啧啧啧，这就看起来差不多了呀………”

“啧啧啧，到这差不多就行了呀…………”

“啧啧啧，要不还是别玩的太过火了吧……………”

灰色的身影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挥动手中的长矛划开眼前的河水。值得一提的是，那把灰色的长矛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他缩小到正常大小，以便握在手里。

“哼哼…………撑不住了吧？”

奥斯卡小金人看准时机，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挣扎着才总算抬起了一根手指头，下一秒……………或许不应该说这种代表着准确时间的形容词，毕竟时间长河在这里已经被那个灰色的身影在挥动长矛时误伤到，直接给打崩了。

反正就是下一个瞬间，一团金色的小光点突然从黑色的河水中飞出，在灰色身影的死角位置贯穿了进去，插入到“现实”的夹层中间。随后立马炸了开来。

那个灰色的身影受到了偷袭，身躯猛地停住了。随着 “嘣！”的一声，灰色的长矛破碎开来，周遭的环境带动着黑色的河水一拥而上，将那灰色的拖入封印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奥斯卡小金人看错了，那个灰色的身影在被河水吞噬掉之前，好像是在…………微笑？

不不不，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奥斯卡小金人拖着残破不全的身躯一点点地布局着，将一层层封印打入其中，再三确认了那个灰色的身影已经无力回天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接着，它的身体一轻，那由无数黯淡的小光点组成的身躯就这么坠入到那黑色的河水之中…………

环境又重新归于寂静，甚至连那黑色的河水都不曾流动………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一个紫色的气团出现在了黑色的河水之间，而在那紫色气团之间，一个灰色的气团正缓缓地流动着。

“你看到了什么？”这个声音像是幼小的女生（幼 女）发出的。

“呵…………呵呵。”

“你觉得我能看到什么？”

“你认为我可以看到什么？”

“你觉得我可以看到什么？”

“你觉得我需要看到什么吗？”

“你觉得我又会看到什么呢？”

………………

这次的回音显得格外的漫长，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是在吐槽，抱怨，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快讲！！！”

“那得得得得得啊，讲，我讲总行吧？”

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整片黑色的空间不安地波动着 。环绕在周围的黑色的河水泛起了涟漪，一个金色的小光点靠近了这个紫色的光团。

“那..................我可真讲了哟～～～哈哈哈哈哈！！！！！”那个声音突然间变得疯狂起来。

“「残头虚言皆幻灭，曾缺妄念已无存。

待到完美归于寂，荒………诞……呵呵，哈哈哈哈！！!……荒诞已无存啊！！！」”

像是一个非常中二的少年编出来的诗句一样，不仅不押韵，而且还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关键最后的那一句…………用他们的话讲就是，涉禁了，讲不了。所以还卡了一下。

“这么的话，已经行…………”

“「若有人知，真理散落星河。」”一个声音猝不及防地打断了她。

“那最后一句是你自己加的吧？”幼 女的声音显得有些愤怒，之前那个灰色的 身影发癫她完全没有在意，仿佛就是发生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如果你觉得是我自己加的话，那就是我自己加的吧……………”那个声音此刻变得正常起来，不再折叠回荡，而且听起来并没有明确的否定幼 女的想法 。

“它的可信度是多少？”

灰色的身影在此刻愣住了，面色显得有些为难。

“嗯…………额，你知道的啊，这东西我可不好明确讲。”

“这不显而易见的吗？！！老子说不了啊！”

“自己想想看，这东西我能说吗？！！”

“带入一下我的角度，如果有人问你这个你会怎么想！ ”

这次的回音有些吵杂，其中还带着一些容易被屏蔽的不良用语，除了一开始的话是正常的，其他的话意思都大概是在埋怨那个幼 女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快讲！！！”幼 女大声地命令道。

“大概是60%左右，以后可能会发生变动。”（秒怂）

“嗯……………这么高吗………”那个幼 女似乎是在思考。“那差不多就可以了呀……………”她满意地呢喃着。

“烦呐……………现在真的有些不好处理了……”黑暗的黑水中，一道声音幽幽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