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皇帝苏醒。
‘这药的效果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富察琅嬅心中暗自感叹,脸上仍是一副皇帝醒来的惊喜模样,伸手欲扶想要起身的皇帝。
腰间悬挂的香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透出不甚明显的香味。
“皇上您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皇帝眨了眨疲惫的眼睛,正要说话,嘴里却不可抑制地重重咳嗽起来,他用帕子紧紧地捂住嘴巴,咳得脸色涨红不已,等到帕子拿下时,那上面赫然已是一片鲜红。
“皇上!快,快传太医!”富察琅嬅眉头紧皱,这药的效果,未免好得惊人……
困顿,疲惫,眩晕,恶心等种种不适席卷而来,皇帝难受至极,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这般希望自己能够晕过去。
可惜药效太好,他最终也没有如愿。
皇帝这次清醒了两天,两天下来,所有困惑的人总算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皇帝细数了乌拉那拉氏母子数十条罪状,勾结大臣、魅惑君上都还是其次,罪状中隐隐透出的二人谋反的意图更是让所有心存不甘押宝失败的大臣歇下了作乱的心思。
此时大阿哥已被圈禁多年,朝中势力最大的除去端亲王永琏之外就只剩永璂,原本枝繁叶茂、盘根错节,甚至在皇帝的扶持下能够与永琏分庭抗礼,但如今树倒猢狲散,再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剩下的那几个成年皇子就更是如此。
五阿哥出身低微又体弱多病,一直专心文治,六阿哥早已被过继,七阿哥精于绘画,八阿哥早殇,九阿哥就是皇后次子,不可能与兄长太过争抢,十阿哥又自小养在皇后膝下,这些人哪怕有朝臣效忠,也难成气候。
剩下的皇子里面,竞争力稍强一些的就是太后抚养的十一阿哥,不过目前看来,慈宁宫还是一片宁静。
可以说,只要皇帝及时醒来瓦解二皇子党的势力和反心,之后新旧皇权的交替基本就可以平稳进行。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皇帝在药效过去后很快就心安理得的昏睡过去。
早在登基之初,皇帝就已经在大臣的见证下秘密建储,写的就是永琏的名字,这些年来,随着他年纪逐渐变大,永琏监国也是常事,除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几乎没什么可担心的。
之前的皇帝就像一张绷紧的弓,哪怕是昏迷了,仍旧在担心前朝和后宫的事,生怕自己一醒来天下就已经大变,或者根本没有醒来的机会。
现在心神放松,这一觉算是睡得昏天黑地,接连五六日都是昏昏沉沉,连用膳都只是草草用了一些流食。
里面固然有皇帝自己身体的原因,但富察琅嬅和太后下的药也算是出力颇多。
“把这封信送到端亲王府。”
富察琅嬅将手中的信纸塞入信封,递给身边的红峭。
等红峭退下后,素砚这才上前一步汇报最近几日宫中获得的信息。
“钟粹宫似有些蠢蠢欲动,有一封信本要递交出去,但最后又原路返回了。还有,慈宁宫这几日非常安静,咱们的人盯了许久,她完全没有要联系宫外的意思,或许,太后已经做出决策了。”
“再好好盯着,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不可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