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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箫剑其人

永燕同人之燕儿傍谁飞

箫剑来北京已有一个月了,比计划晚了有小半年。他在杭州蛰伏了近一年,才将那恶人的势力连根拔除。那边的事情一定,他就匆匆赶到了北京,算年纪,妹妹应该已满十八了,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

他依着友人给的消息,妹妹定是在京城一带长大的。但由于妹妹失去音信时年岁尚小,到如今的外貌也是未知,让他找寻起来十分困难。他层层追查下去,才勉强查到了大杂院。

据他到访的尼姑庵的静慧师太的说法,妹妹当年被丢在了尼姑庵门口,才得以被收养。九岁那年的元宵节,她偷跑出去看花灯,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过妹妹长得白净秀丽,特别是一双大眼睛,十分好辨认。

后来他又查了那一年相应的走失女童的消息,情况十分繁杂,走了很多弯路后才找到大杂院。可当他敲到相应胡同口时,才知大杂院数月前已解散,里面的居民已经不知去向了。与此同时,京城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谈,宫里多了一个民间格格。听着众人的描述形容,别的不确定,但是年岁、个性和容貌中极为显眼的大眼睛,渐渐让他燃起了希望。

皇宫并不容易进去,他能做得,只有从‘民间格格’相关的人和事下手。福家、大杂院、孤女、格格...他越查越疑惑,那个来自京城的孤女,又怎是当今的格格?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

乾隆皇帝要南巡的事情是他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的。随行人马里均是皇帝面前的那些惯熟的人,想必有他想知道的。以他的功夫和隐匿手段,暗暗跟上他们并不算难。

南巡队伍一路上除了体察民情,更重要的仿佛是游山玩水。箫剑只跟了不到半个月,就摸清了他们的路线。一路上,皇帝跟前的几个姑娘格外显眼。她们各有各的绮丽动人,其中一个调皮好动的应该就是他要找的。

几个姑娘都扮了男装。箫剑一路跟随,看他们入了座,他便将自己隐匿在不远处。期间,几人看起来十分熟捻自然,相处时也一直相互照顾,谈笑不止。他突然有些落寞,如果妹妹真是那人,他是不是不该去打扰?

之后,人群中窜出几个混子,挟制住几个姑娘就分散开跑。眼看另两个都有人即时相救,他不自觉就飞身去截另一个的路。这混子比起动手动脚,更多地是口中不止地说着浑话。箫剑实是对这种行径厌恶至极,便没让那人得意太久,就一脚踢了过去。

那人受了重击后惊慌不已,见来人会武,自是跌跌撞撞地把人放下跑走了。箫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还是选择先去安置受惊的姑娘。 晴儿站定后,先袅娜娉婷地行了个礼,道:

晴儿多谢壮士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箫剑点点头,没有多言语。眼前这姑娘举止优雅,仪态大方,尽管刚才挣扎过程中衣襟和帽子都显得有些凌乱,她也不显局促。真不愧是大家闺秀,他心里暗自感叹。

他见周围环境不安生,便又将这姑娘带到离武场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也方便她的同伴来找寻她。本来是想先行离开的,可看这姑娘隐隐不安的样子,他便不自觉多停了一会儿。

晴儿本来是很慌张的,可渐渐地注意力就转向了身边这个男子。这人衣着不显,可细看却是上乘的棉布料。他戴着一顶缨帽,遮住了三分之一的容貌,沉默寡言,也不主动与她搭话。两人一起待了没多久,就看见尔泰朝这边过来。那男子不作停留,转身离开,晴儿想说什么,见尔泰走近,便没再开口。这样的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旗江镇,箫剑是先一步到达的。不久后,这里会有一场祭祀活动。每年这会儿来往人士都鱼龙混杂,小偷小摸的事情都为常见,更不要说其他。箫剑本想着去与他们递个信,但又看见皇帝周围高手如云,想必是不用自己多此一举,便歇了此心,只在暗中关注。

最令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皇帝遭到行刺,他本想先去保护妹妹,却又眼见上次那姑娘深陷险境。箫剑没多想,便将这姑娘和她的丫鬟拉拔到了安全地带。两人都有些外伤,刚才被人在摔到地上,拖行了有几步远,手腕和膝盖都擦破了,看起来格外狼狈。

箫剑随身会带些跌打损伤的药,便随手拿出来,让两人互相帮着擦,自己则去看一下外面的情况。

晴儿那个...壮士,我们又见面了。

不提方才发现恩人的惊讶,晴儿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

箫剑总有种两人还会再见的预感,只道:

箫剑两位姑娘先简单处理一下伤处,之后我再将两位送到你们同伴那里。

晴儿赶紧道:

晴儿壮士,你又救了我一次。可否告知你的名字,方便日后答谢?

箫剑道:

箫剑偶然相见,转眼分离,何必称呼呢?救人不过举手之劳,姑娘何足挂齿。

见她仿佛有些气恼,箫剑不禁道:

箫剑敢问姑娘芳名?

晴儿直道:

晴儿小女子名为四喜,京城人氏,是随家人路经此地,不想遭此变故。

你既不愿作恩人,我便也无需告知你真实姓名。 箫剑心里笑,只道好有意思的一个姑娘。她这姿态,哪里像是起那种小丫头名字的?八成是她随意捏造了一个。看两人收拾地差不多了,箫剑也没再多说,将两人送到了地方。

*

他在锦城之行后便率先返了京。他们那波人,个个气度不凡、率性洒脱,他已经在犹豫,要不要进一步确认妹妹的身份了。如果真的是她,现在的生活,实在无需他去打搅。

他摸到了京城‘会宾楼’。这儿的东家是一对兄妹。两人看起来年纪轻轻,衣着谈吐又素朴,能在北京城中心地带开酒楼,背后的势力不说自明。箫剑也查到了这俩兄妹,和妹妹在进宫之前实在关系匪浅,而且和他之前跟的那帮人也有相当的联系。

箫剑就这样一直观察着,静待着与他们正面交互的时机。会宾楼紧急歇业,暂不接待。箫剑猜测,宫里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人们开始讨论,说之前皇帝大张旗鼓认得民间格格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如今阖宫上下因此事乱了套,甚至要处当事人以极刑。箫剑预感成真,顾不得理清楚利害关系,他一定要救人。

箫剑准备先行在宗人府摸清情况,一般皇族宗亲犯案,犯人都会先关到宗人府以待惩处。妹妹和她的朋友一定也在这里。他整整准备了三天,才将里面的内置结构和人员分布弄清楚。不管怎样,先将妹妹救出来是最紧要的。

就在他准备行动时,又见那个自称叫‘四喜’的姑娘,扶着一雍容华贵的老太太从马车上下来,看上去是来探监的。

那姑娘穿一身橙黄色的长裙,上半身系一刺绣剪裁精致的马褂,靓丽的颜色与一旁阴森矗立的大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一边搀扶着那个老人,还一边不停地说着什么,脸上尽是殷切讨好的意思。箫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便暂时按兵不动。

不知她是如何周旋的,几个姑娘复被接了回去,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半个月后,会宾楼大摆流水席,庆祝重新开张。箫剑也装作是第一次经过般,进去用餐,之后便长住了下来。 互相认识之后,箫剑被他们归到了‘朋友’的范围之内。他也自然地一一认识了这帮人。他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不仅身份高贵、才华横溢、自由率性,还充满了正义感,就算不是为了妹妹,能认识这些人,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吧。

箫剑一直自诩以‘过客’的身份冷眼旁观,但却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卷进了这群格格、阿哥们的‘故事’中。小燕子她们时不五常地过来会宾楼,几个公子哥必定守护在左右,那个叫晴儿的姑娘有时也会跟着过来。 几人聚在一起,常常只是聊天,或吐槽一下‘家里’的琐事。

常常是小燕子在耍宝,其他几个应着她笑。他们这帮人里,最核心的是小燕子、紫薇、尔康和永琪四个,他们似乎已经各自有情,意识到这一点后,箫剑便不自觉地把目光在永琪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永琪给人的感觉和晴儿有些相似,对万事洞若观火,却事事不失礼节风度。特别是他和小燕子,两个人看上去差异巨大,在一起时永琪却能恰到好处地迁就小燕子,使得两人有种不亚于紫薇和尔康的般配。 那个晴儿也是,常常和自己一样,只是笑着听其他人说话,偶尔插几句,让人觉得不突兀又精妙至极。

箫剑自锦城那次之后,就有些了然自己的心意。他本决意要拉开和那个晴儿的距离,却又不自觉被她所吸引。他们俩,一个在江湖,一个在深宫,又有何机会能一起呢?他可以感觉到晴儿同自己一样对彼此有相似的感觉,可是他还是不愿戳破,只装作不知。

七夕节后的几天,小燕子她们又来了会宾楼,带来了含香亲自传递给麦尔丹的信物。众人看起来都很高兴,班杰明看麦尔丹对手上的香包爱不释手、一刻也不肯移开眼光,便打趣道:

班杰明唉,可真好啊。你们中国的七夕节,麦尔丹有香包、尔康收到了荷包,连永琪也拿到了小燕子亲自抄写的诗,写得是什么‘一往情深深几许’的诗,怎么就没人送我礼物呢...

众人哄笑,小燕子反应过来,道:

小燕子斑鸠,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写了什么的?

尔康干咳了一声,揶揄道:

尔康永琪收到你的‘诗’后,就迫不及待地找我们几个炫耀了。要不是尔泰走得太远了,我看他还要写信给尔泰也‘宣扬’一番呢。

众人笑得更开心了,小燕子恼羞成怒:

小燕子永琪,你...你太过分了。我以后再也不要送你礼物了。

说完就要往出走,永琪见状,忙追上去,细声细语地哄,一时甜蜜不已。

箫剑正心情复杂地看着两人,就见晴儿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示意他出来一下。他不解,两人下了楼,到了后院。

晴儿酝酿了好久,才终于抬眼对上箫剑的,道:

晴儿那个...我也准备了,是...给你的。

说着,她拿出一根手工编织的穗子,细看一下,穗子两侧,一面是一根箫,另一面是一把剑,用心极了。

她补充道:

晴儿这是我亲手编的,不好问别人,就找了一个差不多的拆开了自己学着做。你可以挂在剑上,也可贴身用。

她说着,脸就有些红了。 箫剑心里翻江倒海,大脑里有片刻空白,一时间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他缓声道:

箫剑晴儿姑娘,我...

晴儿看向他的眼,笑得无比灿烂,道:

晴儿我...我心悦你,你可知?虽然作为女子,这样未免太过不合礼教,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她得眼神无比坚定。

箫剑整颗心都要泡化在晴儿的这摊温水里了,可想到两人身份的差异,想到小燕子和永琪,他暗自咬牙,冷道:

箫剑晴儿姑娘的心意在下知道了。只姑娘是金枝玉叶,在下自知人微身轻,实在不足以与姑娘相配。姑娘的真心恕在下不能接受。

晴儿整个人都愣住了。她还以为,这人就算和她的感情不一样深刻,但对自己还是有意的。没想到......

晴儿你,你此话当真?你不会后悔?

晴儿眼眶都红了,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箫剑久久不语。

晴儿见此,跺了跺脚,冷道:

晴儿穗子你扔掉吧,人家不稀罕要的,我还要它作什么呢?

说完,就转身跑开了。

箫剑看着她远去的倩影,感觉心如石头般沉重,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一时无法挪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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