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也是一种天赋

　“云轻染，我给你的药呢？”

　　卫圻沉声问道。

　　云轻染有些茫然的看向卫圻，刚才不是还跟她要药粉，怎么现在又变了？

　　“啊？”

　　卫圻微微蹙眉，将云轻染的手翻起，一道道划痕遍布掌心，还有几条因为刚才的动作扯开伤口，冒着血珠，整个手掌肿的和猪蹄一样。

　　他知道云轻染伤了，但不知道竟然伤成这样。

　　“你上学堂第一日就弄成这样，若是不想云爷爷和长梧担心，最好把药拿出来涂上。”

　　云轻染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我忘在学堂里了。”

　　“恩？”

　　卫圻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他送出去的东西，那件不是被人小心放着，没想到还有忘了的一天。

　　“沉舟，去取一瓶金疮药来。”

　　卫圻对着马车外吩咐了一声，紧跟着便有人应道

　　“是！”

　　云轻染抽回自己的手，看向卫圻问道“刚才那个是暗卫吗？”

　　她教训云飞燕那日，云飞燕身边也有一个暗卫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一个了。

　　“不是，我的贴身随从。”

　　卫圻看着云轻染收回的那只手，眸光微闪。

　　云轻染点点头，卫圻的这个贴身随从倒是厉害，不愧是卫王府唯一的继承人，果然什么都是顶配。

　　云轻染看了眼卫圻，转头掀起车窗的帘。

　　上阳城内，车水马龙，摆摊的，叫卖的，声音络绎不绝。

　　“卫小王爷，咱们闲着也是没事，下去走走吧，我从五日前进了云王府就没出来过。”

　　卫圻听到前半句本打算拒绝，但听到后半句却改了主意。

　　“沉舟轻功极好，马上就回来了，等下给你包扎了再去。”

　　云轻染点点头，她本也不是想逛上阳城，只是身后伤的有些重，不能再让卫圻发现异样，不然她往后就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沉舟带着金疮药回来，顺带还拿了些包扎的东西。

　　云轻染本想说她自己来，却被卫圻一句话顶了回来，“你一只手弄不好事小，可别浪费了我的药。”

　　云轻染轻哼一声，“那就有劳卫小王爷大驾了。”

　　卫圻抬头看了眼云轻染，眼中蕴着意味不明的笑。

　　她倒是倔强的很，连旁人一句小瞧的话都听不得。

　　不多时，卫圻剪掉布条，抬头看向云轻染道“行了。”

　　云轻染看着包扎有度的手，“卫小王爷这手艺不错啊！”

　　云轻染这话可是出自真心的赞美，这手法就算是和她比也差不到哪去。

　　“小爷我从小受伤无数，要是这点东西都学不会，老爷子就真要将我打死了！”

　　卫圻得意的看向云轻染说道。

　　云轻染挑了挑眉，“卫小王爷能从小被卫老王爷教训，也是一种天赋。”

　　“……可不是嘛！”

　　卫圻沉默了一瞬，眸光暗淡，而后又愈发得意的开口。

　　云轻染笑了笑，举起手看向卫圻，“卫小王爷，我现在能下去转转了吗？”

　　“走吧。”

　　卫圻看了眼云轻染，她既然想证明没事，那他陪着就是。

　　二人下了马车，顺着路往云王府走。

　　刚走了一半，就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

　　“卫小王爷，咱们也上去看看！”

　　云轻染说着，便向人群里挤。

　　卫圻忙跟上云轻染，站在她身后往里走。

　　人群的中央，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头上插着一根草。

　　“这姑娘真可怜，看她头上的草标，这是要卖身葬母啊！”

　　云轻染这才注意到那女子头上插着的草，将草插在自己的头上，就表示自己也是可以买卖的货物了。

　　“呦！这还是个有孝心的呢！”

　　人群中突然传出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那男子肥头大耳，肚子上的肉都快要冲破衣衫掉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

　　“抬起头来，让本大爷瞧瞧，你的模样值不值这个价钱！”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个人，“这不是周员外家的儿子周寿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听说他府上每个月都要死五六个女子，个个死状惨烈！”

　　“那这姑娘被他瞧上，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众人窸窸窣窣的声音落在女子的耳中，心中‘咯噔’一下，完了，若真是卖给他，往后她的日子只怕比青楼中的妓子还不如。

　 可娘亲含辛茹苦的将她养大，她总不能让娘亲曝尸荒野，想到这里，女子还是将头抬了起来。

　　清秀的脸上，一双眸子紧闭着，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周寿皱眉上前，肥肉横飞的脸上挂着些不耐烦“要看，就睁开眼让本大爷好好瞧瞧，做出这幅死人模样作甚？”

　　云轻染微微皱眉，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

　　女子咬了咬牙，缓缓睁开眼，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如今只希望自己这张脸多值钱一点，能给娘亲买一口好的棺木。

　　那是一双清澈的如水的眸子，虽然身处艰难，但她眼底深处仍然不屈。

　　若真是要过那种靠皮肉取悦他人的日子，待她安葬了母亲之后，便会一死了之，也不会受这等屈辱。

　　“这模样倒是不错，给本大爷做个通房也算合适。”

　　周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女子，眼神放肆而下流。

　　女子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面上多了些灰暗之色，终于开口“你给多少钱？”

　　周寿笑着走向女子，满脸的横肉都堆在一起，泛着油腻的光，“钱不钱的无所谓，只是，你这卖东西，是不是得让本大爷先验个货？”

　　女子的眉头紧紧的皱起，咬着牙，艰难的出声，“你想怎么验？”

　　“当然是这么验！”

　　周寿笑的更灿烂，脸上的横肉也多几层，说着话，便伸出那只肥腻的手，向着少女的身子探去。

　　女子看着男子的那只手，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看起来是有钱人，只要能葬了娘亲，她一时的委屈也算不得什么。

　　这么想着，女子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只咸猪手的到来。

　　‘嘭！’

　　“啊！！！谁敢暗算本大爷！”男子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双目扫过在场的人。

　　女子睁开眼，只看到一个浅紫色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是你姑奶奶我！”

　　周寿转头，皱眉看向云轻染，“哪里跑出来的黄毛丫头，也敢坏本大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