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梦

“你怎么知道她要去寻谁的仇？”风驰电掣，疾速厉行。妩商在云里飞快穿梭，宽疾趴在她的肩上，五黑的皮毛被吹得翻了过来，像是风吹过黑色的麦浪，层层叠叠。

“你觉得还能是谁。”妩商没有直接回答宽疾，却是反问它。

轻飘飘落于地，尘土微扬，衣袂轻飘。

宽疾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小尖牙露了出来，有几分恣意的憨态。它想不出来也就懒得回答。

旁人就是只远远瞧着，便也觉得这一人一兽和衬极了。

“来来去去，不就只有那么两个吗。”赵黍容和谢青理。

萤殊和黍容的恩怨已随着当初那一件烟消云散。那便只剩下谢青理。

妩商觉得这几人之间的故事有意思，也就懒得去翻他们的前尘往事。

等到参入其中越来越深，便发觉越来越有意思。

“你费这么多事，难不成就为了好玩？”宽疾从来不觉得自家主子好玩，给人提出此问。

“当然只是为了好玩。百年文契，反正都是过，不如让它更有意思些。”妩商微微勾唇，脚下却不停，直直朝着靖城谢府走去。

“从前怎的不见你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做？”

“我从前难道过得不够有意思吗？”妩商反问。

宽疾哑然。

从前的妩商日日煮茶翻书，饮酒作画，无事绝对不会踏出丘山小院半步。宽疾又厌恶活物，每日只能去地府十八层地狱那种腌臜地方寻乐。它从来不觉得妩商的那些日子有意思。

唯有日落十分妩商带着它在小院楼阁之中散步，那时它才觉得稍稍有趣。

那时的日子，很慢很慢，恰如长流细水。

难道很有意思吗？宽疾没有问，因为它一偏头就瞧见了妩商脸上温和的微笑，恬然，幸福。

那是种什么样子呢？

宽疾想不到合适的形容。

它又趴会妩商肩上，乖乖做一只小凶兽。

谢府是贵族大家，不过妩商很快就在这相似的楼阁之间找到了谢青理所在之处。

谢青理正斜倚在美人榻上休憩。她的脚边跪着一个腰板挺直、小厮装扮的男子。

“那人是不是萤殊的心上人陈归？”妩商有些不确定，不过短短一个时辰，陈归就从阶下囚成为了谢府的小厮。

这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

“谢府好歹也是靖城大家，从牢狱之中捞一个人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宽疾倒是看得明白，人间这些门门道道，天庭之中也是一样的。

“等等，”宽疾忽然抽了抽鼻子，“萤殊在这儿，但是气息微弱。”

“能判断出在哪个方向吗？”

“不能。”

听到这两个字，妩商微微皱眉。找不到萤殊的具体位置，再强的能力都无济于事。

妩商在谢青理屋中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气息的来源。

她们把目光放到了谢青理本人身上。

果然从那面色之中发现些许不正常。

面色苍白，眉头微皱，眉心一点乌黑。

“她是不是藏在谢青理的梦里？”妩商自言。

“那还等什么，进去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