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阖宫觐见的日子,一干人里就费云烟一个贵人没有肩輿,只能大清早起来步行,远远盯着曹琴默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掐了侍女一把。
齐妃一向以皇后马首是瞻,来得最早,被绣夏接引到凤座下左手第一位坐下。
齐妃虽然蠢笨,但也知好赖。自古以左为尊,同在妃位,她虽然有子理应比华妃尊贵,可毕竟华妃家世显赫又深得皇上喜欢,若是对上华妃,齐妃心里还是挺打怵的。
可转念一想,这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座次,与她何干,她只要牢牢听从娘娘的命令就是。
想开后,齐妃挺直腰板,自顾自品茶。
再来的是欣嫔,被安排在齐妃下手,敬嫔虽然无子但有封号,故而坐在右手第二位,曹琴默只能在左手第三位落座,丽贵人就只能坐曹琴默对面了。
原本还该安排端嫔的座位,可宜修体谅她一直病殃殃的,特下旨允许她不用参加请安。
“娘娘,除了华妃其她人都到了。”
剪秋在一旁疑惑的看着上妆的皇后,以往在王府,娘娘都会将自己打扮得端庄肃穆,怎么如今反而变了。
宜修也不解释,横竖她都是皇后,谁还能越过她去?以往剪秋常挂在嘴边宽慰的话,她这才算真的领悟了。
不愿让她们多等,宜修搭着剪秋出了屏风,众人也都起身相迎。
见华妃位置空着,她脸色不变,依旧笑盈盈坐上宝座。
分列两旁的嫔妃像中间靠拢,对着宜修行大礼。
“臣妾/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宜修无意敲打,柔和地让她们起身落座:“自家姐妹本无需大礼,不过毕竟是入宫第一天,就辛苦妹妹们了。”
齐妃一向尊敬皇后,自然开口:“娘娘仁慈,我们却不能不守规矩。”
宜修很高兴齐妃的识趣,对她也是温言细语:“齐妃有心了,三阿哥在撷芳殿住得如何了?底下下伺候的人可得安排好了,马虎不得。”
齐妃一脸动容:“有劳娘娘关心,三阿哥一切都好。”
宜修满意点头:“本宫私库里还有几方好墨,回头差人送去,让他好好学习。”
齐妃起身答谢,宜修又将目光转向了欣嫔和曹嫔,对着两位公主一阵关怀后也赐下了好些东西。
又老生常谈了开枝散叶的事,并嘱咐她们不必日日请安,初一十五即可,又得到众人的感激。
华妃依旧没来,其他人不敢多言,宜修也不惯着。
在宜修的眼神示意下,江福海出声:“皇后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间快到了。”
宜修答谢剪秋的手起身:“诸位妹妹,咱们走吧。”
曹嫔皱眉,眼瞧着华妃还没到想派人去知会一声,却恰好对上宜修含笑的眼眸,不禁一颤,歇了心思。
丽贵人见曹嫔不做反应,她知道自己没对方聪明,所以也学着曹嫔眼观鼻观心,默不作声的走在后头。
宜修坐上肩輿后,对着一旁的染冬吩咐:“日头渐冷,华妃伺候皇上辛苦怕是身子也吃不消,这几日就安心在宫里休息吧。”
众人一惊,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主动发难,这是要禁华妃的足,可华妃能乖乖听话吗?
宜修听这儿零零碎碎的癫狂值增加,她心情就顺畅,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
太后在慈宁宫凤座上和蔼地接受众人请安,目光扫到上首的宜修是闪过一丝不自然,可又打量到不见华妃时,彻底沉下脸面。
说到华妃,她本想多晾着皇后踩点到景仁宫,便出门迟了些。可谁知没走多久就碰上了传话的染冬,听到皇后的话华妃怒目而视,恨不得立刻撕了传话的染冬。
可染冬却不怕华妃的怒火,恭敬行礼后转身离去,气得华妃直拍围挡。
“周宁海,去,给本宫探听清楚,今日那老妇作何打算。”
周宁海忙不迭应声,又因自己腿脚不便挑了自己的小徒弟前去打探。
颂芝在一旁面露难色:“娘娘,那咱们还去景仁宫吗?”
华妃脸色阴沉如水:“去,本宫倒要看看皇后凭什么禁足本宫。”
翊坤宫离景仁宫有些距离,就在众人前行时,打探消息的小太监踉跄着飞奔而至。
“娘娘,皇后娘娘已经带着诸位娘娘去慈宁宫请安了。”
“啊!”
华妃惊呼,她忙着算计皇后的面子却忘了今日还得去慈宁宫,心下着急忙催促轿夫快些赶路。
太后兴致缺缺的听着嫔妃们凑趣,宜修像是没看见她眼底的不耐,自顾自的坐着也不走。
不一会儿就有太监在外唱礼:“华妃娘娘到——”
一时间慈宁宫内鸦雀无声。
华妃感受到周围的寂静,心里忐忑,快步走到太后跟前屈膝行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安不了。”
华妃身子一怔,态度越发恭敬:“今早臣妾身子略感不适,故而来迟了,还望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这几日在帝后二人身上多受了些气,难免无处释放,偏偏华妃这时候撞上来了,可一想到年羹尧手里的兵权,那心里也是不上不下的。
宜修看够戏了,出言调和:“皇额娘息怒,华妃年纪轻也不是故意的,不若就让她替你多抄几本佛经尽孝。”
太后也知道不能罚太狠,便默许了宜修的话。见状华妃脸色扭曲,只能不甘不愿的像宜修道谢。
回到翊坤宫后,华妃噼里啪啦砸了好些东西,颂芝在一旁好说歹说没没劝住。
“好你个曹嫔娘娘,打量着自己一飞冲天就瞧不上本宫了?今日之事竟然也不知道派人来通报一声。”
曹琴默心底发苦,垂眸不着痕迹的避开地上的瓷片,跪下告罪:“娘娘恕罪,今日之事是皇后故意做局,嫔妾原本是安排了小太监报信的,可被皇后拿住了呀。”
华妃闻言,果然将怒气对准宜修:“贱人就是矫情,本宫不过迟了片刻,她就巴巴的去太后娘娘跟前上眼药。”
华妃在翊坤宫大发淫威,折腾了曹嫔丽贵人好几个时辰,原本怒气消下去,却又听说皇上翻了丽贵人的牌子后,又复发怒意,挥退了曹琴默后继续让费云烟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