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残余的温度

“快快，放这里。”郊外的破屋里，炼金术师指挥几个士兵抬着一块石头进来，“再往左点……对对对，就在那里放好。”

硕大的石头充斥诡异的黑色能量，空气隐约有些躁动。

炼金师想要研究这块石头，说不定就能破解诡灵秘密。

夜幕降临，炼金术师已然睡下，一道黑影老鼠般窜入，悄悄站起来。

“魔神雅库丘思，你不应该在此被埋葬。”他口中念念有词，诡异的符文钻入石头，沉重的跳动声仿佛一颗鲜活的心脏。

石头轰然裂开，一只手从裂缝中挤出，吃力的撑开石头，很难想象那么小的一块石头能装下身高两米多的大汉，那大汉双眼漆黑，面白如纸，他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血脉的狂暴已经觉醒。

“嗯？”净土中雷电影双眼睁开，“他们还是回来了……”她仿佛在叹息，“将军，有突发情况让我出去。”

“暂且不行，此身……又出问题了。”将军依旧端正地跪坐在几案前，墨水已在笔尖处聚成一坨黑巴。

杨靖和夜无青第一时间赶到，小棚子已被火海笼罩，始作俑者从火海中走出，坚硬而苍白的皮肤，带着窒息的压迫。

他们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苍白的脸，杨靖不禁担忧地看向夜无青。

“杨靖。”夜无青声音冰寒，听不出一丝感情，“你不要插手，我要亲自解决它。”

“母亲，请你看着……”他低头默念，抬头之时，双眼一片猩红，火光盖住了他身上愈发浓烈的黑气。

夜无白迟钝而笨重，他双眼时灰时黑，每一次攻击都能使地面龟裂，却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夜无青。杨靖甚至能看见他眼中挣扎之色。

夜无青杀疯了，出手迅疾而狂暴，每一次攻击落下，必有鲜血喷溅。他如附骨之蛆，死死黏住夜无白，而对方却无法命中他。

终于夜无青抓住机会，一枪刺出，枪洞穿夜无白左眼，夜无白凄惨嘶吼，“啊！”夜无青咆哮着，将所有怨恨与愤怒推刺进他脑袋中。

即便变成怪物，也没有伤害弟弟。

夜无白小山般的身躯崩溃融化，他双眼重新变为白色，消融前最后的清醒是魂魄，给他最后的仁慈。他带着笑意，“弟弟，你报仇了。”

“哥哥爱你。”

一只手按在夜无青头顶，一如既往的温柔。

夜无白身躯炸开，爆发的黑气将整片区域笼罩。

“阿青！”杨靖向着黑雾大吼，回应他的是火焰的噼啪声。雷光闪烁，雷电将军已经来到他身旁。“已经结束了吗？”雷电影问，杨靖点点头，指向黑雾，“有人还在里面！”

雷光缭绕，威严的紫色魔眼在黑雾中睁开，那片黑雾迅速消散，在原地却什么也没有。

“阿青！阿青……”

无人回应杨靖。

“在那里有强烈的诡灵波动，我猜，你的朋友可能也在那里。”雷电影望向远处的沙滩，那里的一处秘境雾气笼罩，压抑得令人不安。

那是他和夜无青初遇的地方。

九条裟罗亲自带队，天领奉行的人匆忙赶来，整装待发。“我也去。”杨靖说道。

“也好，那你便和我一起吧。”雷电影点头同意，她与杨靖并肩而行，天领奉行的军队在后面跟随，向那里快速赶去。

洞穴光芒幽暗，一人跪坐在中央，低头不语，如雕像一般。他衣裤被烧得破烂不堪，皮肤已经焦黑。

他突然捂住漆黑的脸，像寒夜中的小狗，瑟瑟发抖。尖利的声音在洞穴回荡，仿佛婴儿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