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熟人

“你说，魔偶剑鬼怎么会出现异动呢？”前去任务的路上，两人已经开始交谈。

“你觉得我是魔偶剑鬼吗？”杨靖反怼一句，他这个22世纪的穿越人怎么可能知道？

“有一说一，魔偶剑鬼有异动是真的奇怪，除非有人主动挑衅，还真没出过什么事……传说是某个时代被制造出的机关人，继承了某个流派宗师的记忆，那一切据说都和核心有关系。”夜无青开始为他科普，“不过奇怪的是，机关人就好像真人一样，有情感的思想，以前的科技那么高明？”

“那不好说，说不定那核心就是装灵魂用的呢？”杨靖调笑一下。

谈笑间已经来到了空地，两人趴在山坡上偷偷观察，一个人被宽松黑袍蒙的严严实实，黑色力量连接在核心上，那核心微微颤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向外脱落。

魔偶剑鬼没有一点反应，任由那人胡作非为。

“剑鬼为什么不反抗？”杨靖奇怪，夜无青有些烦躁道：“我们还是先阻止他吧，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就感到不安。”

两人偷偷摸过去，杨靖确认没有发现后，慢慢蓄力，两道刀气交叉斩向黑袍，黑袍可能没料到有人偷袭，躲闪的样子略显慌张，但确实衣服都没破。

他转过来，双眼阴翳地盯着杨静。杨靖慢吞吞地踱出来，身体里轻微的兴奋感钻出，他眉毛一挑，问：“卒魂？”

黑袍冷哼一声，向杨靖杀来。“你的爪可没她快。”杨靖轻松一笑，能躲雷电将军刀的人，又岂会怕这种速度？他侧身躲过，长刀侧斩，宽大袖袍，下一只漆黑的手探出。

“叮！”手掌对上刀刃，响声清脆。黑手隐约沉了一下，再不动分毫，杨靖趁机一脚踹上去，对方踉跄后退，杨靖趁机拉开距离。“哇哦！你是金刚狼吗？”杨靖甩了甩震的发麻的双臂，对方却不耐烦，“你真话多！”

两股黑气，碰撞交织，一时间竟不分上下。

伶俐刀刃切下，被手掌抓住，杨靖咧嘴一笑，竟是抡起刀鞘向他头顶砸下。黑袍没有料到刀鞘还能这样用，但他反应不慢，在距离头顶几寸的位置把刀抓住。

宽大兜帽下，灰白的眸子中有些许得意，然而杨静比他更得意。“阿青！záng他！”一道黑影杀出，枪尖裹着劲风，直取黑袍头部。黑袍赶忙松手，向旁边躲闪，一枪刺空，夜无青迅速横扫枪尾。

枪尾击中对方下巴，兜帽被掀落。

夜无青愣住了，他像是掉进冰窟，从指尖凉到心头，心脏在狂跳，在灼烧，在撕扯绞痛，他埋下头，却早已开始抽泣。

“阿青……”那人和夜无青有七分相似，只是头发已长得过耳。他面白如纸，灰白眸子，漆黑瞳孔，他小心的声音如同做错事的孩子。

“别叫我阿青……我认识你吗……”夜无青抬起头，红着眼眶冷笑，“你怎么还在？”

“你怎么还在啊！”

“你怎么还没死！”

“我……”那人表情委屈而难过，张口欲言，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全被堵在轻咬的下唇。“你还想说你错了，对吧？”冰寒的声音如同夜无青身上的气势，无人注意到他身体隐约有黑气升腾。

“当时你看着妈的脸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他带着哭腔咆哮，仿佛在一瞬化身受伤的野兽，他举枪刺出，火焰已然变成暗红，那人躲闪，眼中始终看着夜无青，却没有攻击一次。

“你躲什么？你怎么不把我也一起……”夜无青声音沙哑，泪流满面，杨靖适时绕后偷袭，刀鞘击中他腿部，那人神色烦躁，操控漆黑雾气喷向杨靖。

夜无青突然闪出，他神色忽然变得慌张，“阿青！”杨靖焦急地看着雾气将他包裹，无可奈何。

杨静自然也没看见那雾气围绕着，他却始终没有收拢。被愤怒冲红眼的夜无青把枪推出，枪尖洞穿那人的右胸。

时间仿佛一下静止了，他与野兽对视，耳边充斥让他心脏震颤的嘶吼声，那双灰白的眸子变得愈加晦暗。

黑袍一脚踹出，夜无青就地滚了几圈，距离被拉开。那人远远的看着他，通红的眼眶中有泪花闪动，他赶紧转过头，遮住哭泣时狼狈的模样。

“你别走！别走啊！”夜无青咆哮着追上去，脚下一绊，一头埋在地上。

“呜啊啊啊……”他埋住脸放声大哭，天地间都是他崩溃的嘶吼声。

从回去开始，夜无青仿佛变了个人，全程不语，浑浑噩噩，连平日最喜爱的猫都只是象征性的摸了一下。

杨靖喝完那口稀饭，看着摆放整齐的碗筷，早已冰冷的粥，不禁看向窗外。

没有繁星作伴，迷失的月牙在夜空彷徨。

杨靖在他身边坐下，没有言语，仅仅是陪伴。

“你愿意听吗？”夜无青忽然问，空洞的双眼如夜幕那般晦暗。

“你说。”杨靖轻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