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中人人皆知,新年的前一夜最是热闹非凡。
小檀扶着阿月走在进宫的路上,这一路各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不断,恭贺祝福之声不绝于耳,天街的两边巨烛高擎,明亮如同白昼,连天上的明月都失了光辉。
主仆二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恢弘的景象,不由得放慢脚步,不时驻足啧啧称奇。
“宫宴就要开始了,阿月你可要快一些呀!”
二人正谈论着某家女眷们华丽的步摇,却听见身后有人叫住了自己,扭头一看,原来是少商披着一袭华丽的裘皮大衣,笑盈盈地朝她走来。
“疑,你怎么一个人?你家霍州牧呢?” 阿月好久没见她,很是欣喜,回握住她的手,掩唇笑道。
“他们还有一堆事要忙的,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就不找他啦。”
少商轻轻带过便岔开了话题说起了近日都城中各种趣事。
“都说五皇子像个纨绔,似乎从不在意旁人的感受,但遇上事了还是有些担当的,那五皇子妃与人争执,他还能上去帮忙。”
“这谁敢惹皇子妃啊?”
少商叹道:“还不是越家有些人,嚣张跋扈,比之当年几个公主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看五皇子不受陛下待见,便也对其无礼。哎,说来说去,五皇子他们夫妻也算和睦,只可惜五皇子妃身子不好,这几月总是咳嗽不止,听说他们府上时常求医问药的,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光景了。”
她说完,沉默了一会,突然十分认真地看着阿月问道:“阿月,如果,我说如果,这一回,太子殿下也没能替你讨回公道,你会怎么办?”
阿月没想到有这样一问,有些猝不及防,又见她眼中有一丝担忧,回味了一下她的话,多多少少明白了点什么。
可能这也是太子殿下很久不来见她的原因吧。
她中毒之事,有可能无解。
“这又有什么的?若是之前,我应该想着睚眦必报,但是现在,我只知道了很多,亦不会强求什么,只知道日后得把篱笆扎好,别再轻易让人对我下手了。”
阿月偏过头,面色平常,仿佛在谈论什么稀松平常的东西。
少商听她如此回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又想,终只是握紧了她的手,默默走向宫门。
远处的宫殿在近处灯火的衬托下更显黑暗,像一群蛰伏在地上的猛兽,还有几分讳莫如深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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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皇后宫中,本应是欢愉喜悦,人头攒动,却意外地十分沉寂,只有四人聚在殿中。
仔细一看,竟是帝后二人并太子和霍州牧。
四人面色一个比一个凝重,原来是霍州牧捉拿了预谋杀害越谖之人,那人也正是给阿月下毒的凶手。
但一个弱女子,是万万做不下这么大一盘局,几番审问下来,她只一口咬死,一切全是越皇后所指示。
明眼人都知道不可能是皇后所为,越皇后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恨不得杀去狱中和那女子辩一辩。
“你怎么看?”
很久不曾开口的皇帝总算开了尊口,但这话却是朝着太子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