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受挫,没吃过情爱之苦的太子心态直接崩了。
遇事不决索性回避,果断躲回城外大营去了。
正好霍不疑奉旨前来练兵,二人正好结伴。
可没过几日,府里就来了人求见。
“何事喧哗?”
“殿下,是方大人来传消息,说是良娣病了。”
太子心里一动,但面上还是一副平淡甚至不耐地模样:“不是说了,先不传府内消息?”
方叔父在帐外听得此话,顿时心急如焚,一把推开传令官,扑通一声跪下喊道:“殿下,殿下,良娣她已不省人事,还请殿下回府做主!”
阿月身体不适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她自己饮食调理过,也看过医士,但这病却一直没看好。
一开始只是觉得容易疲倦,精神不好,食欲不佳,吃了几帖药下去却不见好转,反而成了昏睡不醒,到了三日后,整个人都迷糊了,滴水不进,连眼皮都睁不开,有时候梦中还说胡话,十分吓人。
到了此时,东宫众人才反应过来这是要不好了,一时间也拿不准该如何处置,只得不顾禁令,连夜禀告远在城外大营的太子殿下。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是十万火急,顾不得那些小性子了,太子蹭地就起了身,来不及问话便翻身上马,一路疾行回府。
仿佛上一次这样着急赶回去,也是因为她,他着急要去替她分辨清白。
彼时亦是着急,却没有此刻这样浮躁,目之一路上所及皆是日光下萧瑟的枝丫,隐隐约约透出一股沉寂的死意来,让人格外不安。
他好容易挨到了地方,一身衣服都来不及换,径直赶到阿月屋中。
“阿月?阿月你醒醒。”
唤了好几声,对方都毫无反应,太子一时心急,还上手推了推她。
可惜无论他如何努力,阿月还是纹丝不动。
她就那样躺在塌上,呼吸微弱,面色发白,安静地让人心慌。
服侍阿月的人跪了一地,包括方叔母和跟在太子后头赶来的叔父。
所有人都面带惶恐,又满含期待地等着太子来主持大局。
他站起身,才发觉自己双手竟然微微颤抖。
从未曾有过的复杂情绪汹涌而来,他第一次这样鲜明地感到和另外一人休戚与共,甚至生死相依。
“传我的令,快去宫里请最好的医官来!”
他勉力镇定下来,一一安排下去,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人带着医官匆匆赶来。
一番望闻问切,却是摇摇头,束手无策。
“换人!”
如此这般折腾下来,一下午的功夫,足足换了三个医官,个个都是毫无头绪。
“殿下,我听闻胶东袁氏族内有一人,醉心医术且游历天下,说不定他见过这等奇症!”
眼看太子殿下眼睛都气红了,瑟瑟发抖的医官们连忙献策。
“恰好此人如今就在都城之中,殿下何必请他来一试?”
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太子此时也是无奈,便只好找人拿了他的名帖去相请。
好在运气不错,这位云游天下的隐士袁酴正好就在府中,老人家倒也没有什么架子,提着医箱骑着毛驴就赶来看病了。
“并非是病,是毒。” 老人家打量了阿月一阵,立刻就下了论断。
怎的又是毒?太子眼皮一跳,问道:“老人家,莫非这又是乌头之毒?”
“非也非也,良娣此症,是气血两亏,神思消弭,渐渐失去知觉,想来是好几种不同的毒物混用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