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州牧霍大人要回京述职?”
“那叔母可知道霍夫人是否同行?”
这日一大清早,方叔母就给刚刚起身的阿月带来了惊喜。
离京多时的霍侯到了述职之日,不日就将带着夫人孩子一同抵达。
没想到当日一别,这样快就能重逢,在都城里无甚好友的阿月自然十分高兴,一边感叹着时光匆匆,一边万分憧憬着与故交见面。
方叔母见她如此,忍不住取笑了她一阵:“瞧你着急的,正是霍夫人让我来给你捎信来的,等她到了都城,她呀定会来看你的。”
得了准信,阿月就差蹦起来了,还好屋中只有她们二人,方叔母连忙将她压下去,免得被旁人看到,传出去说良娣失礼。
“这回家里也央着霍侯夫人替你又捎带了些物什,有你爱吃的,平时用的,还准备让清渠也跟着来,见见世面,也来陪你说说话。”
听了此话,阿月一下坐直了身子,神色有些不悦:“这又是谁的主意?”
方叔母多少知道些内情,有些尴尬,拢了拢袖子道:“我知道你。。这是家里君姑的意思,我们小辈不好驳了。”
其实不消叔母来说,阿月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此时听来却十分讽刺,令人心寒。
“大母这样,是想让东宫里全是我们方家的女郎?真是好盘算,我是大母照抚着长大的,大母之意本不应违,只是叔母也知道,殿下可不是一般人,叔母觉得殿下会看不出来这其中的意思?”
方叔母也觉得这番安排极为不妙,但奈何她头上压着孝道,根本无法同方老夫人抗衡,此时也只能尴尬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清渠若是来,便只当是寻常亲眷招待罢了,倒也不必引荐与殿下,想来也能相安无事。”
阿月微微一叹,叔母还是不了解清渠那丫头。
这方清渠虽说只是个伯叔家的女儿,并非阿月这样方家长房血脉,但平日里却自负美貌,行事招摇,眼高于顶,颇为看不上家中其余众姐妹。到了嫁娶之期后,更是一心攀附权贵,非豪门大族不议,非累世官宦不论。
当日清渠听闻阿月选中太子良娣就艳羡嫉妒得不行,几次三番挑衅闹事,很是缠人,如今没想到她居然撺掇了大母要上都城来,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若是侥幸叫太子看上了也就罢了,无非是东宫多了个姬妾罢了,可就怕到时候闹出了什么事来,不好收场啊。
“这时候收的信,此刻她们怕是已在路上了,多说无益,只盼叔母到时候帮忙好好盯着那丫头些。免得她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来,惹怒了殿下不说,到时候只怕让我们整个方氏上下蒙羞。”
阿月说罢,只觉得心累,病怏怏地瘫了下去,这两天她本就身子乏累,今日情绪起伏过大,竟觉得头昏眼花。
“是是是,说的是,” 方叔母连忙扶着她躺下:“你莫要太过操心了,免得伤了身子,此番家里来人将旧日服侍你的小檀也带了来,日后啊还是由她来照顾你。”
若是论规矩,嫁与皇子之后,身侧的佣人全由宫里指派,如今却让她娘家女侍进东宫,这已是与众不同的恩典了,想来是太子殿下的意思,私下里偷偷示好。
不过此时阿月却因身体不适,完全不曾细想,只是点点头,便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