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司朝外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
宫女太监:“是。”
富察容音沉默了一会儿,纪司也没有催促,她打开小匣子,里面是一分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琏乃朕之嫡子,聪明贵重,气宇不凡,皇考命名,隐示承宗器之意,朕御极后,恪守成式,亲书密旨,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榜后,命为皇太子,乾隆元年,七月初二。。。。”
诏书被富察容音紧紧抱在怀里,泣不成声,皇上一早就册了永琏为皇太子,他在登基的第一年,就已经秘密立储。
“皇上。。。。”
不是皇上不重视永琏,不是皇上对永琏的死无动于衷,她身为皇后,怎么忘记了这一点,她身侧的男人是天子,是一国之君,就算再痛心,又怎么能弃国事于不顾。
“都是我的错。。。。”
“容音。”纪司拉过摇摇欲坠的富察皇后,抱在怀里。
富察容音把下巴放在纪司的肩膀上,紧紧的回抱着他:“都是我的错,这些年只知道沉溺再痛苦之中,我不是一个好皇后,没有尽到一点责任,我是爱新觉罗家的罪人。”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永琏也是我的儿子,我又怎么会不怜惜他。”这次纪司没有用“朕”,富察容音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肩膀,长春宫殿外,宫人在外守候着,殿内,两人紧紧相拥,就似一对寻常的夫妻。
——————————————
翌日清晨。
富察容音坐在榻上,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嘘。”尔晴对推门进来的明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明玉低声说道:“那还是像往常一样告诉来请安的妃嫔们娘娘身体不适?”
“都进来吧。”里屋传来声音。
富察容音已从榻上下来,对着二人说道:“给本宫上妆。”
明玉和尔晴皆是一愣,随即说道:“是。”
长春宫正殿内,所有妃嫔已经到齐,只等主位的皇后。
“皇后娘娘既然高卧不起,就不该让咱们白等,嘉嫔,走吧。”
“本宫还没来,就有人要走,是不是太心急了些。”寝宫门打开,明玉和尔晴搀着富察皇后走了出来。
正欲和嘉嫔离开的高贵妃顿住脚步。
众妃嫔起身:“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臣妾以为今日皇后娘娘又罢了请安呢。”高贵妃处处低皇后一头本就心里不舒服,再加上皇上昨儿个又歇在长春宫,此时更是憋着一肚子火要呛皇后几句。
富察皇后手里盘着一串珠子,神情冷淡:“高贵妃,本宫记得你刚进府的时候,端茶倒水,殷勤得很,几年过去了,怎么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是不是因为进了宫,封了贵妃,就忘了什么是上尊下卑了。”
高贵妃一时间哑口无言,她没想到平日里温婉懦弱的皇后今日气势如此强大。
“诸位妹妹免礼。”
“哼。”兰芝扶着高贵妃在椅子上坐下,其他妃嫔也坐回了各自的位置上。
“今日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本宫有些事,正好需要交代,平日本宫一直病着,宫中很多事情,有心无力,如今身体已全然大好,那些事情,也就该管一管,愉贵人,你身怀龙胎,但是向来体弱,除了太医要每日请一次平安脉外,内务府,会派几个聪明伶俐的人去照看你。”
富察容音话头一顿:“当然,如若有谁再不长眼,冲撞了,你尽管来长春宫,本宫会替你做主。”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高贵妃嗤之以鼻。
“高贵妃可还有什么不满吗?”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所有妃嫔不敢说话,高贵妃刚要开口,嘉嫔用手帕捂着嘴干咳了两声,她这才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皇后娘娘说的话,我们怎么敢有不满呢。”
高宁馨位份虽高,却实在愚蠢,要不是后面有一个依附着她又足够聪明的嘉嫔,凭她往日里横行霸道做的这些事,早就不知道被皇上责罚过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