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风港·烟吻

等待一个永不枯萎的春天.

Waiting for a spring that will never wi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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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望舒其实偶尔会抽烟。

童言第一次见到他抽烟是在对门房子的阳台上。

当时天都黑了，凌晨三点时她被噩梦惊醒，闭眼躺在床上抱住被子，几乎释然地呼出一口气。

客厅种的昙花开了，馝馞的香气在望不到头的黑暗中被风带进了门。

童言敏锐的闻到了夹在花香中的烟味，她从床上坐起来，吊带睡裙滑下一边，被少女随意的拽起来，面对至冬季节的寒风，她身体打了个寒颤，脸上却眼也不眨的走出门去，几步便到了阳台门前。

她原本打算推门进去，却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动。

少年指间夹着纤细的烟，片刻后长吁一口气，从唇边划过的浓白色烟雾被凛冽的寒风吹向远处，再也不见踪影。那个清瘦的身影在阳台边站了一会儿，伸手将烟头在栏杆旁摁灭，捻出一个焦黑的印记后随手丢掉。

然后他转身，神情淡漠的看她一眼，走过来给她披上了外套，一言不发。

童言在那一刻觉得她的少年像一棵挺拔的松柏，站在崎岖的山地上纹丝不动，寒冰似的不曾融化，却愿意在阳春三月时为一支许久未见的野玫瑰折腰。

童言伸出手让他为她披上外套，漆黑的眼珠在黑暗里蒙上一层暧昧的潮气。

她微微仰着头，盯着他的唇问：“烟是什么味道？”

阮望舒看见少女微张的唇缝间是一张一合的诡辩话语，神情却是天真的迷惘，睡的微红的眼尾上挑，仿佛看不清月光似的眯起，瞳孔深处是一片涣散，努力适应着微弱的光线。

她又在骗人。阮望舒想。

他低头，弯下腰擦干净她被刺激出来的生理性眼泪。细致的动作惹得她闭上了眼。

恍惚间她感觉有浓郁的烟味灌进了嗓子，那股刺人的味道呛得她咳了起来，却无法停止，刚才擦干净的泪痕在无意识间再次布满了脸颊。她在对方轻柔却沉浸式的亲吻下不合时宜的想道：“原来烟是这个味道啊。”她睁开眼，想看看阮望舒的脸。却被对方温柔的合上眼皮。

那一刻阮望舒沙哑的声音在耳里听起来模糊至极。他说：“闭眼。”

她顺从的闭了眸，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声在长夜中重叠、交合，仿若情人间温柔的低语。

松柏与玫瑰重逢的夜里，凛冽的寒风在凌晨三点为他们歌唱着爱意。

彼时昙花刚刚苏醒，盛放的气息徘徊在梦里，意料之外的邂逅由风来传递。

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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