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计划

　　与系统一番斗嘴，倒是让玉缜顺利吃下一碗饭，看着玉缜吃得远比平日多的夏萍欲言又止，不过看她不像吃撑了的样子，让人泡了一壶茉莉花茶送来，便不管了。

玉缜嗅着茉莉花茶的香气，在屋子里边慢慢渡步消食边计算自己的私有财产。

便宜父亲送的那一盒子玩意就那对金镯子还值点钱，也不好最近就花用了。黑漆描金妆奁箱里的首饰虽然款式过时老气的居多，但其中的宝石黄金可是实打实的值钱家伙，可以拿几件年头久的兑银钱。衣箱底还有不少款式老旧的布料，自己做衣服不合适，不如拿去赏人。

朝雨院的下人也该拿出个章程管管了，以前的玉缜不懂也没有底气管，现在换了个芯子还不管，那可不行。夏萍送来的那壶茉莉花茶问起来那么香，是玉缜不想喝吗？不，是系统在她耳边叨叨餐后不宜用茶，等会她还要喝药，更不能喝茶冲撞了药性。身为玉缜的贴身大丫鬟，这些至关重要的细节都能忽略，可见有多不把玉缜这个主子放在心上。更不用说一天到晚四处晃荡不见人的夏莲、又懒又敷衍被打发去领罚的巧儿坠儿、主子卧病不起也能安心请假回家大半个月的管事姑姑瑞芝等人。

渡步不过一盏茶功夫，玉缜便感觉有些吃力了，腹部的痛楚也越发明显。缓慢挪动到微微打开的窗棂边，靠坐在榆木雕花美人塌上，看着窗外昏黄的日落出神。微弱的一点天光照进她乌黑的眼眸中，竟也给她苍白憔悴的容貌添上一分色彩。

然而有些人表面看起来岁月静好，实则已经痛到在内心咆哮了。“996，你能屏蔽我的痛觉吗？地球人的生理期怎么会这么痛？”

996冷酷无情地打断了玉缜的幻想：“没有，按照复仇系统法则规定，在宿主启动复仇计划期间，复仇系统不得以任何手段或渠道干预宿主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屏蔽宿主知觉、拦截宿主信息、使用超时代手段提升宿主能力等行为。”

“那总可以给我分析下可以用什么药止痛吧？”玉缜不死心。

996再次说出无比冰冷的话语：“以当下年代的医疗水平，可以使用的止痛药物，对于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与毒药无异。”

这时，夏莲端了玉缜今日的汤药进来。

玉缜震惊地看着那一碗五米开外就散发出一阵阵诡异的苦味的黑漆漆的汤药，夏莲正心虚着，以为大姑娘是对自己有所怀疑，连忙说道：“姑娘，今天负责煎药的佩儿不小心打翻了药炉，只好又煎了一剂，所以这药才来晚了。”

玉缜只盯着夏莲看也不说话，黑黝黝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竟有几分慎人。

夏莲来送药之前也听说了玉缜今天罚了做错事的巧儿坠儿，压力之下没一会就藏不住话了：“姑娘饶了我这一会吧，其实是、是我不小心撞到佩儿打翻了药炉，这是又金大夫开的最后一剂药，我们只好又把药再复煎一遍。”她扑过去拉扯玉缜的衣袖，“姑娘，我想着天晚了咱们院里也不好出去买药了，就、就自作主张了，那、那药贵着呢，想来复煎一遍，药效也差不到哪里去。”

玉缜一把拨开夏莲的手：“你倒是会为我考虑，怎么不见你也替我把药也喝了？”

夏莲扑通一声跪下：“奴婢知道错了，姑娘您饶了奴婢这一会吧。”

玉缜并不理会，她正愁对朝雨院的奴仆无从下手呢，夏莲就自己送上门来了。“你原也不是我的人。妹妹们房里都只有一个大丫鬟服侍，不过是太太怜我体弱多病，从自己房里多拨给我一个大丫鬟，身契不在我这，连你每月一吊月钱都不是我朝雨院里出的。我是不敢管你的，明儿你自个儿去太太那请罚吧。”

夏莲松了一口气，太太送她到朝雨院本就是存了监视大姑娘的意思，这些年里大姑娘也不是没闹过脾气要把她给送走，还不是被太太三言两语就打发回来了。大姑娘爹不疼娘不爱的，外家也不管，这没有靠山的主子在这府里能管得住谁啊？“是，姑娘。奴婢明儿一早就去太太院里领罚。”

大姑娘闹到太太那里又能怎样？她顶多挨纳喇嬷嬷象征性打几下手心，二姑娘指不定又想出什么主意来折腾大姑娘呢？夏莲心里恶意满满，竟也不记得要盯着玉缜喝药，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