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二）

“院长！他们不是好人！”诺翎反握住凌穆的衣角。

凌穆面无表情，或者说他不会任何表情，但他知道，不能松手。

一旦研究院与他们发生冲突，本就岌岌可危的研究院，将彻底成为历史。

“…我再去求一求，你们先回研究院。”凌穆将人拽回队伍。

身后的人闻言，眼神全部一亮“我们也去！”

“就我一个人去。”

帝欣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画面一转。

凌穆在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容器里，左手扶着容器边缘，右手死死摁住胸口。

“元素力与人体冲突，甚至半机械化人体也无法承受。”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记录着。

“司令，还继续实验吗？他生命体征在下降。”

“继续实验，本来就是一颗棋子罢了，何必在乎死活。”

‘棋子…我是…棋子…’

“宁穆！你不是谁的棋子，你就是你自己！”帝欣忍不住了，大喊一声上前。

然而，他越往前，画面倒退的越快，始终是一个让他看见，却又无法干涉的状态。

实验结束，凌穆脱力的趴在地上，很久后才勉强站起。

“命挺大，不愧是第一个机体实验活下来的，但你的研究院，顶多留存，不会再有资源投入。”

“研究院，哪怕还剩一个人，就不会就此消亡。”凌穆直视着他，一字一顿。

“那就拭目以待，看看是你研究院活的久，还是我的总部活的久。”司令冷笑一声，戳了戳凌穆的肩章。

凌穆整理了一下情绪，恢复平时的淡漠，回到研究院“可以保留了，但不会有任何资源。”

“没事的院长，能保留下来就好…”

看着他们开心的笑着，凌穆觉得刚刚的苦痛也算不上什么了，就是浑身发冷，身体机能下降一些。

他随手拿起一个试管，打算将之前做到一半就被派去对抗的实验完成，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握不住这个试管，即使用全力握住，也会止不住的手抖。

“咔嚓—”试管掉落破碎的声音。

这声音使还在开心的他们闻声望来“院长！”

“别过来！”凌穆双手撑在实验桌上，上面的试管、药剂被凌穆通通撞翻。

凌穆身边，是极致的寒冷，下一秒凌穆晕倒在地。

“…冷…”凌穆无意识的低喃，身体蜷缩起来，试图有一丝温暖。

“快去拿酒精灯！烧火！”

“没有了，大多数都在之前的战役中用光了！”

他们忙忙呼呼，却没注意到凌穆逐渐变凉的身体，当发现的时候，早就是一座冰雕。

‘冰…这是宁穆的冰…’帝欣伸出手，又缩了回来，这是宁穆的心事，即是回忆也是幻象，他根本无法干涉。

画面再次一转，是凌穆满身是血的厮杀，哪怕本命剑断裂，依然拼死到最后，最后本命剑寸寸折断，人重创到再起不能，绝望蔓延到每个人的心头时，一个人走到凌穆面前。

“凌穆，好久不见，我送你的这份攻城大礼，你可还满意？”一个金发男子走了过来，踩上了凌穆的心口。

“哈…凌疾…你接近我二十年…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打击？”凌穆扯起一个笑容。

“哈，差不多吧，永别了…天才。”被称之为凌疾的男人脚下用力，画面重回漆黑。

幻境内，帝欣面前的事务全部消失不见，就留下凌穆的尸身。

帝欣上前，将凌穆鼻梁上的眼镜拿下，那正是宁穆后配的眼镜，随后凌穆也化为光点消散。

帝欣第一次体会到了人类的情感，心堵的发慌，他默默握紧手，记下了画面最后那个人的样子。

‘凌疾…我记下了。’帝欣攥紧拳，化回冰碧帝皇蝎，往霜炜和宁穆那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