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带着痛感活下去

张起灵看着眼前面露杀机的重黎，十分迷茫。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对张家很重要，但也很危险。但他不知道重要在哪，危险又在哪。

听重黎的回答，张家好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张起灵你到底是谁？

重黎重黎。我就是重黎，也只是重黎。

没有姓？

似是看穿了张起灵的疑惑，依旧是嘴角带着笑的回答道。

重黎没有姓，我就是重黎。

面前这人第三次强调，他只是重黎，和任何姓氏都没关系，也没有姓氏。

张起灵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面前这人姓张的错觉。

重黎我知道你是张家人。

重黎的话把陷入沉思的张起灵拉了回来。

重黎但我不知道你是张家哪字辈的。

听着重黎说的话，他好像对张家很了解。

张起灵你……

重黎想知道张家的事？可以。

向前一步，凑近张起灵的耳朵，用磁性低沉到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诱惑到。

重黎拿你的命来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张起灵的耳朵，他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看着张起灵的动作，重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他跟着张起灵来到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因为张家以前对他做过的事，可以说他对所有张家人都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在睡觉时要了你的命。

……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重黎告诉张起灵条件之后，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帐篷。他没有在意张起灵眼中的情绪。

那是一种警告加迷茫的眼神。

因为他足够强，他的心性亦是如此。

就这样，夜晚将至。

扎西摸黑来到吴邪的帐篷。

“醒醒，醒醒。”

等吴邪被叫醒，一睁眼就是扎西的一张大脸在眼前。刚要叫出声，扎西就捂住了他的嘴。

“跟我来，我奶奶要见你。”

等吴邪踏进帐篷就看到了张起灵和重黎。

吴邪与张起灵对视一眼，重黎则是坐在另一边喝着茶。

定主卓玛让吴邪请坐，重黎举着茶杯对吴邪说道。

重黎吴小三爷，过来喝几杯啊。

吴邪“黎爷这是把茶当酒喝了？”

似是看透了吴邪的想法，笑着回答道。

重黎没办法，酒瘾上来了。没酒就只能喝茶了呗。

等吴邪就坐后，定主卓玛就开口说话，扎西在旁翻译。

“我奶奶说，陈文锦让我给你们带个口信。”

“她会在西王母宫等你们，但是十天之后你们要是赶不到，她就自己先进去了。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抓紧吧。”

吴邪和张起灵听后对视一眼，重黎只是在旁喝着茶，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张起灵她什么时候，和你说的这些？

“我奶奶说，她只是负责传口信，其他的她一概不知。你们也不要问了，这里人多耳杂。”

吴邪老人家，陈文锦为什么让我去呢？

“她还说，那个东西，就在你们之间，一定要小心。”

重黎在旁看着吴邪和张起灵，都不知道他俩之间已经传了多少个眼神。

从帐篷出来后，吴邪和张起灵聚在火堆旁，重黎在另一个火堆旁，正好是背对着吴邪的。

吴邪你说陈文锦为什么单独给我们三传口信呢？

面对吴邪的问题，张起灵没有回答，起身转头就要走。

吴邪阿，你先别走。

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吴邪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进青铜门？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为什么不联系我呢？

见张起灵还是没有开口回答，吴邪多少有些恼了。

吴邪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张起灵这是我的事。

转过身直视吴邪。

#张起灵为什么要告诉你？

吴邪是啊，这的确是你的事，你完全没有必要告诉我。

张起灵见吴邪这样说，眼神有些闪躲。

#张起灵你不该卷进来。你三叔，已经为你做了很多事。

吴邪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满足了。可偏偏所有的人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你懂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吗？

听到吴邪说的最后一句话，张起灵瞬间抬起低着的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向前两步走进他。

随着张起灵的靠近，吴邪才从刚才某须有的委屈中回过神。意识到什么之后，原先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张起灵走到吴邪身前，停下脚步。

#张起灵我比你更了解。

看着这样的张起灵，吴邪瞬间有种想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明知道面前这人是怎样的还说出这种话，真不应该。

吴邪对不起。

吴邪我知道你也很想记起以前的事情来。

张起灵转过头，语气中的迷茫和彷徨瞬息而见。

#张起灵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

吴邪你如果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

“你如果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这段话被重黎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朵里。

记得以前，似乎也有人对他这么说过。是谁来着？

吴邪你至少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吴邪的声音把重黎放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吴邪你在青铜门后面，看到了什么？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

#张起灵终极。一切万物的终极。

这句话让吴邪懵了。

吴邪什么是终极啊？

张起灵犹豫一下，转过身对吴邪说道。

#张起灵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看着张起灵眼中的坚定，吴邪不知心中是什么感觉。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重黎第一次有了迷茫的感觉。

看着眼前摇晃的火焰，他的眼神逐渐无神起来。鬼使神差的伸出白皙修长的右手，向着火堆伸去。

直到感觉到了灼烧的痛感，他才觉得自己现在还活着。

如果说张起灵长生的代价是失魂症。黑瞎子长生的代价是带着记忆活下去。那他长生的代价，就是不老，不死，带着痛感和记忆活下去。

他有过去，却不一定有未来。

张起灵起码还有吴邪，黑瞎子多少还有吴家二爷记着。但他重黎，向来都是单干惯了。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人记得，没有人发现……

他失神的看着自己被灼伤的右手，他不知道自己存活于世的意义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他只知道，他死不了，也不会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