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陆玉回来的时候，张起灵睁开了眼。

两人对视了一眼，陆玉先移开眼眸，往衣柜走去，然后借着柜子的掩饰假装从里面拿东西，接着拿着一件黑色休闲裤和一件宽松又柔软的深蓝色纯棉长袖衬衫走到了床边。

当然了还有一件黑色的平角内裤，只不过夹在衣服和裤子中间，张起灵没看见。

陆玉坐在床边，看向张起灵的眼睛忽然道。

陆玉你的眼睛，还真是干净。

陆玉一点世俗烟火都不沾。

陆玉只是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画面，和此时他干净又沉静的眼睛，便有感而发，但张起灵却是不赞同的摇头。

张起灵我是人，虽然我讨厌人，但我是人，本就在世俗中。

张起灵看着那双平静淡然，好像什么都入不了眼的眼眸，心里觉得他才是真的世俗烟火都不沾。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对着面前的人，他好像想什么就说什么，就像是找到了一个能倾诉的人。

陆玉抱歉…

陆玉忽然说了一句让张起灵听不懂的话，为什么要抱歉？

陆玉也没去解释为什么要说这样的一句话，只是伸出手想摸摸他头，又停止了动作，反而是把衣服整齐的放到了床的里面。

陆玉好好休息。

张起灵盯着陆玉的手，他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上次好像也是想摸他的头，这次也是，但最后都没有摸上来。

陆玉走了出去，天暗了下来，他没有去前面的院子，而是往后门走去，在没人的小路上散步，路边青蛙的叫声响了起来。

他停住脚步抬头看向天空，回想起刚才的那双眼睛，他心里就有些涩意，不舒服。

陆玉讨厌人吗…

如果不是他，张起灵应该会过的挺幸福吧，而不是做了气运子，让他感受世间的极苦。

陆玉不知道具体他遭受过那些苦难，但没有了记忆，活在茫然中也是一种极苦，茫然所带来的就是缺少安全感。

一个人如果没有极度的安全感，那他会呼吸困难，心脏每一下的跳动都是冰冷的让人难受至极，身体颤抖的不能控制，眼泪不受控的流出来，喉咙里总想吐出什么东西。

有记忆的人缺少安全感就是这种感觉，更不要说没有记忆的人了。

没有记忆的人，更是会茫然的去想一切让他不安的事情，更不要说人类会对一位失忆的人做什么了。

连失忆，他都说，讨厌人类。

陆玉虽然没来过人类世界，但他知道人类有善有恶，也知道善恶会容合在一起。

更知道，人类的恶有多可怕。

他…其实是可以跟气运子的情绪和记忆共感，在最初他在混沌里共感那些记忆和情感，那时候千千万万的气运子都被他共感过，那些经历就如亲身体验，至于后面，就像现在，他不会再去共感了。

陆玉抱歉·····对不起啊。

叹息声消散于空中，陆玉在看了一会就回去了，回来的时候天彻底的黑了下来，黑的有些快。

吴邪小哥，你现在需要多休息，所以我们决定后天出发，多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