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头

秦清回到宰相府，坐在院子里，程凯单膝跪向她，说道：“小姐如今在长许城的凌候府里。夫人，需要将小姐接回来?”

候府的凌小姐看起来与小姐玩得很好，若是回到京城只怕又要回到暗无天日的生活里。

出府有贼人，府中有沈世昌，何况沈世昌还把人都这么远，人突然回来不好解释，就算解释了也难保小姐的性命。

“她在这过程中可有遭受什么危险?”秦清一听人在这么远的地方，担忧地问道。

杯中的茶水震荡不止。

程凯将沈竹归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沈竹归在被带进小巷的一刹那，他设法将凌余行引了过来。

晚来了一步，他眼睁睁地看着凌余行抱着的孩童，浑身青紫，呼吸微弱，他们看着长大的女童。他那时想将那些拙劣的孩童千刀万剐。

“夫人，那些小孩和他们的家人，属下调查到在此之前，他们还曾欺辱过许多女童，而那些女童，大多被毁了容颜，身上落下病根，再难出嫁。”

“留在家中任凭打骂，更有些女童就死在了那场恶作剧里。他们的家长，出了些钱财便就此为止。”程凯愤恨地说道。

“属下恳请夫人，将那群人交于属下处理。”

他从小就接受阁里的教育，心中所想皆与那些“有识之士”不同。

秦清不作声，目光瞥向院子后的槐树，看了许久。

茶水逐渐平稳下来。

她轻轻地说道：“有几个孩童，死去的女孩又有几个”

程凯回答：“七个孩童，从记事起便伤害的女童不下百个，其中死去有十来个。”

“这其中就没有，女童的爹娘上报官府?”

程凯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他说：“有一家，但官府也只是判了他们更多的钱赔偿而已。”

秦清轻叹一口气，至少有一家，不是吗？

“你带几个人，将那些孩童，做成人彘，他们的爹娘，就拔了舌头吧，不能说教好孩子，留着也没什么用。随便把房子也烧了，脏。”

程凯愣了一瞬，似乎从没见过夫人下如此狠手，过了一会儿，他欣喜若狂：“属下领命，绝不留下任何痕迹。”

“对了夫人，凌候府的马车正在进京的路上，明日就能抵达。”

“知道了，你去吧。”

程凯道了声是，眨眼之间飞身不见。

秦清继续在摇椅上坐着，闭上眼睛享受阳光的沐浴，仆人全都被她打发出去，此刻只有她一人在院子里，阿莫丫头也回家探亲去了。

好久不见她的归儿。

脑海里一浮现那个软糯，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的影子，就不可避免地联想到沈世昌。

沈大小姐活的很好，用她女儿的命换的，若非稚女无辜，有罪的是那对夫妻。

她早就该将沈清岚折磨至死，可是那小丫头她也见过，是个纯善的姑娘。

世事难料啊，她也没有几年好活了，可归儿还这么小，她要如何去告诉她，训练她，才能保她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