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月亮慵懒地靠在云层上，她在今夜是傲然的，身旁被云儿簇拥，挥手间，云雾散开，她将浩瀚星辰尽收眼底。

就算是翻个身，她也能瞧见红尘中千家万户所期盼的希望，美好地不切实际。

街市。

“快看，归儿!我们的愿望飞到天上去啦!”上官仪拉着沈小诺的手惊呼。

沈竹归和她一起在附近疯跑着，拥抱呼啸而过的风，拥抱这短暂的自由肆意。

后面的奴婢甚至跟不上她们的速度，只好看着她们跑得越来越远。

跑累了，她们就慢慢地走着，静默着。

直到人群消散，下人们焦急地劝着上官仪回府，说上话，沈竹归说：“你是我第一个朋友，前几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不敢上去和她们讲话。”

上官仪笑着说：“那我好荣幸呀。”

沈竹归也笑了，笑着笑着眼中就有了泪花，她停下脚步。

“前面就是公主府了，我们日后再相会。”然后她就转过身，装着潇洒离去。

直到走了很久，她一个人重新映入黑暗，她看着空荡的街市，和几个时辰前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样子。

沈竹归道：“你出来吧，都跟了一个晚上了。”

话一出口，她身后那人也不再伪装，走了出来。

“怎么，你还活着?”沈竹归转身，看见了那个和自己长的一样的女子。

半月前想夺她这副壳子的人。

“你知道这是在梦里啊？醒地挺快。”女子说道。

“跟了我有几日了吧?手下败将要再打一架吗？”沈竹归嘲讽道。

“我们也算是故人了，打来打去多不好，这半个月最后残剩不多的美好就是刚才了吧?”女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沈竹归。

“乖乖，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熬了喔。”

见沈竹归无动于衷。

她接着说道：“藏在最深处的记忆呢，一味逃避，选择遗忘不是丞相府二小姐该有的风范，沈小姐。”

“说完了吗？”沈竹归从始至终都平静地看着她，“说完了就好去找个大夫看看脑子了，我还不想和患有痴癫的可怜人过多接触，家中还有人掌灯待我回家，就不介绍医馆了。”

沈竹归脚下一动，不紧不慢地从女子身边擦肩而过。

她说了一句：“嘴上功夫不错，我等你回心转意。”

沈竹归道：“你要等上几十年，我倒也无妨。”

女子仿佛一时被她怼住，不再言语，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沈府内。

“你们一路跟着小姐怎会莫名跟丢?”秦清坐在高位，声音凌厉道。

整个屋子被低压笼罩着，阿莫站在一边紧抿着唇。

下边的几个人跪着，心中也是五味杂粮。

“我们跟到一半，看着小姐离开公主府的时候，正准备跟上去的时候，就眼前一黑，昏了。再醒来就没看到小姐了。”

程凯几个人也是无奈，他们也不曾想有一天会被自家人暗算。

秦清眉头皱的更深，正准备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道女声。

“母亲!我回来啦!我今日在……”沈竹归一进屋，就感受到了这诡异的气氛，话到一半说不出口了。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可在看到这场面时，还是不免心虚。

“竹归人还小，胆子倒是大了起来。”秦清明显生气了。

沈竹归不敢说话，试探着朝前走了几步。

“沈竹归，我问你，我教过你什么！”秦清说着，一把将桌上的书扔到了她脚下。

“不得无故残害同门。”沈竹归闭上眼睛，认命般说道。

“亏你还记得这是同门，我研制出来的东西是让你危机关头迎敌的，而不是让你将针锋对准自己人!”秦清怒道。

“今晚不许睡觉，去偏院的祠堂跪着，对着列祖列宗，将门规抄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睡觉。”秦清最后说道。

“夫人……”程凯有些复杂地开口，毕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你们明日睡醒就好回去，自行领罚了。”秦清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是。”程凯没在说什么，带着其它人退了下去。

今日沈竹归的行为就是踩在秦清的雷区上蹦哒，同时也是在警告他们在场所有人，当年的惨案。

秦清今日之举，不仅仅是为了安抚他们，那一份委屈又不甘的情绪，也是在提醒他们，如今连一个十岁小孩的暗算都躲不过，特别那个小孩还是他们熟悉的人，他们本该可以猜出她的下一步，可是没有。

那个暗器也是他们所熟悉的，甚至于他们在其中一个人倒下后，并没有很快地反应过来，以至于导致“全军覆没”。

秦清是该失望，这不该是衍生门所具备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