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指尖

　　他捧住霍雨浩后脑勺，占有般的咬住对方嘴唇，唇齿撬开，互相牵扯。彼此的呼吸声晕在雨夜中，唐舞麟手慢慢的往下，不断的摸索到对方腰际。他手一颠，抱着霍雨浩抵在一家空宅的墙外。

　　四周寂静，唯有雨声。

　　霍雨浩双臂环在爱人脖颈。

　　他央求道：“舞麟，你好好爱我。”那声音很轻，似有似无的融与雨夜中。唐舞麟应着他的要求，将霍雨浩抬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怀中，撕开对方的衣襟，霍雨浩的白皙身体的展现在他面前。

　　雪白的、娇艳……罪恶的伤口下还带着被人撕咬的痕迹。

　　霍雨浩凄厉笑起来，眼角带着泪水，曾经脱下了那层皮囊，他骨子里面也不过只是个满心复仇的疯子。

　　从他想起一切的那一刻他就只是为了复仇，他日日夜夜的憎恨，做梦都想着杀了戴华斌，终于将自己熬成了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唐舞麟捧着他的脸颊，他吻过霍雨浩眼角的泪水。他什么都没说，足够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的耳垂，他能感受到霍雨浩的悲伤，他迫切的想要替他承受这一切，可唐舞麟发现，他除了吻他，什么也做不到。

　　和两年前，霍雨浩被戴华斌差点溺死在浴池中一样.......

　　也是从那之后，霍雨浩变得郁郁寡欢，变得学会隐藏，像是狼一样将所有的狠心吞下。唐舞麟知道霍雨浩心中有恨，可他曾经单纯的以为只要自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师兄就会从过去的痛苦中走出来。

　　过去是如何，未来还是没有改变，他曾经心尖上的人，还是走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如同这冲天而落的雨一般模糊不清。

　　唐舞麟咬着霍雨浩耳垂，两人的身体融合在一起，面红耳赤的呼吸夹杂。霍雨浩身后抵着冰冷的墙，又被唐舞麟托起来，不停的顶撞，霍雨浩感觉自己快要守不住了，他紧紧抱住唐舞麟肩膀，在对方结实的后背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唐舞麟不吭声。

　　霍雨浩却在笑，他大声的发泄着，在绝望中找到一个突破口，可再多的爱意也填不满他空虚的灵魂，他像是跌进了无尽海底，被海鱼一点点的吞噬殆尽，连死亡都无法让他安稳。

　　他只能在这他所营造的虚假的爱慕之中苟且活着。

　　“我疯吗？”霍雨浩直视着对方问道，眼中少见的露出残忍。

　　“不。”

　　“为什么？”他拨开唐舞麟被雨水打湿的散发，陷在粘腻的爱液中，断断续续问道：“人人都说我是个疯子，我杀过人，偷偷派人打断过别人的腿，我满心都是复仇，甚至可以为了目的不惜一切。”

　　他尾音中夹杂着哭声：“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疯了。”

　　唐舞麟没有立马回答。他按住霍雨浩的手举过头顶，唐舞麟俯身上前，堵住霍雨浩还有继续说话的嘴唇，强逼着霍雨浩将所有的混账话咽下去。

　　“你不是......你没疯，雨浩。”

　　“你比谁都活的要清醒。”

　　随后，又是更深沉的爱意。

　　结束后*****，霍雨浩靠在他怀中睡去。唐舞麟缓缓的握住霍雨浩手，盯着对方猩红的手指，那纤细的指尖还染着猩红，不仅仅是戴华斌的血，还有自己的血。唐舞麟轻轻的舔着他的指尖，将那上面的血舔干净。

　　好了，就应该这样，唐舞麟固执想到。这样他师兄的手就干净了。

　　戴华斌死了，警察迟早会查到他失踪，唐舞麟没想过逼着霍雨浩自首，他带着霍雨浩回到重洲，又回到阔别两年的家。

　　两年不住，家里面积了不少灰，两人打扫着屋子。霍雨浩撕开堆积的包裹，银白色的画框露出一角。

　　他微微愣住，彻底将画拿出来，那画中是一张女孩稚嫩的脸，五官扭曲，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直碌碌盯着他。霍雨浩同样盯着画，眼眸深邃，宛若画中那双眼睛。

　　“这是两年前你在鸿双画的吧。”唐舞麟声音从旁边想起。

　　霍雨浩回过神，扭头看他。

　　唐舞麟拿起画放在一边，故意挡在身后：“这幅画别放在家里面了，我拿去挂在工作室的墙上。”

　　“阿雅......”霍雨浩轻轻念着这个名字。

　　“嗯。”唐舞麟点头，他伸手摸着霍雨浩头发：“这两年你去了很多地方，我若是她会高兴的。”说到这他起身站起来，抱起画准备搬出去。

　　霍雨浩坐在原地。

　　“舞麟，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有意义吗？她到死都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个遗憾。”

　　唐舞麟回首：“有的。”

　　“你的意义又是什么？”霍雨浩又问道。

　　一时间沉默，清风浮动。唐舞麟依靠在门栏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目光落在霍雨浩身上，温柔的仿佛有实质，霍雨浩惘然与他视线擦过，随后听见耳边亲昵的笑声。

　　阳光和煦，浮光落在唐舞麟脸上，他什么都没说，却已经给了霍雨浩答案。

　　霍雨浩低下头错过目光，久久不语。

　　-

　　2024年 冬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认真的想过，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戴华斌活着是为了杀戮，我母亲活着的意义只是为了等着我的父亲，后来我父亲抛弃了她，她也曾一度想要自杀。”

　　霍雨浩漫不经心的讲述着过去的故事，抬手替贝贝倒茶。

　　“他看着我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舞麟错了。”

　　贝贝喉咙滚动，心中下意识的期待着霍雨浩后面的回答。

　　“一个人活着的意义，永远不能是另一个人。”他趴在桌面上，霍雨浩伸出一只手，指尖无形的抬起，仿佛有人眷恋勾住他的手指。

　　霍雨浩闭上眼睛：“舞麟，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