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霍雨浩

　　回到重案组，假期的事情算是全泡汤了，众人简单的刨了几口饭又回到查案当中。

　　王秋儿才走进重案室就被迎面而来的徐三石抢过报告。

　　“尸体检查结果怎么样了？”徐三石翻开资料问道，自己一排一排的看太过于麻烦，他决定直接问秋儿。

　　“尸体死亡时间是三天前，也就是14号下午的时候，死亡原因和你们判断的差不多，胸口伤口造成的大出血而亡，凶器就是你们带回来的那把剪刀。”王秋儿摘下手术帽，那一头粉蓝色的长发直接垂下。

　　“指纹对比了吗？”

　　“对比了，只有唐舞麟一人的指纹。”

　　徐三石微微皱起眉头：“只是他一个人的？”

　　王秋儿走到一旁椅子上，给自己到了一杯茶：“而且唐舞麟身体里面没有药物痕迹，胸口的伤口平行排列，创口不显凌乱，四肢也没有抵抗伤，我的判断是，唐舞麟是自杀的。”

　　“这不合理。”贝贝反驳道：“他在29号的时候会有一场画展，如果他自杀，为什么还会举办画展。”

　　“炒作？”江楠楠说道，她当刑警的第一年就见过，有位富豪收藏家报案藏品白玉观音被盗，几个月后玉观音在一座寺庙中发现，然后后来他们发现，一切不过都是收藏夹监守自盗，目的不过是为了炒作然后让玉观音的价格翻倍。

　　唐舞麟的死是不是也是想要炒作这场画展？毕竟一旦添上死亡与传奇的色彩，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会有人慕名而来。

　　贝贝不排除这确实是一个原因，可是他现在也想不了这么多了，一旦判定为自杀，那么这个案子重案组就不必在查下去了。可他总觉得那里不对劲，旁人口中温和乐观的唐舞麟，会为了自己的画展自杀炒作？

　　“鉴证科那边的脚印对比有线索了吗？”

　　“还在对比当中。”徐三石说道。

　　“有最新发现。”嘭的一声大门推开，和菜头冲了进来：“14号下午，摄像头拍到了有人来找过唐舞麟。”

　　似乎是因为光线还有长时间没有打扫的问题，镜头有些模糊， 贝贝注视着监控视频里面出现的男人，暗蓝色的长发扎成马尾，那人五官精致，眉眼中透着一股阴郁而又让人说不出的气质，好看的就像是一幅画。

　　“下午5:35分的时候，监控显示他进入唐舞麟工作室，进去了十分钟后就离开。”

　　“十分钟，足够做很多事情了。”徐三石凝重道：“楠楠，查一下这个人是谁？”

　　江楠楠快速比对监控上面的面容信息：“查到了，霍雨浩，28岁，男，职业是一名画家，唐舞麟的师兄。”

　　“霍雨浩？”这是贝贝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那双尖锐的眼眸眯起，反射出敏锐的弧光：“看来，我们要找这位霍老师，好好谈一下了。”

　　重案组的审讯室里面，贝贝见到了霍雨浩，他坐在桌椅的对面，不得不说，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人，湛蓝色的长发随意的扎成马尾，五官俊逸，那双眼睛好似星辰。如果摄像头里面的霍雨浩如同一幅画，而眼前的这人，温雅的如同画中走出来。

　　“霍老师，大晚上的辛苦你了，还要来我们这喝茶。 ”贝贝笑道，伸手将前面的茶杯推到霍雨浩面前，这是他审讯人一贯风格，刚开始进入审讯室里面都会人保持紧张害怕的状态，一旦表现出一点关心，会让人产生过一定的依赖心理。

　　霍雨浩端起茶杯微微的抿了一口，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温和却又透着一股疲惫，放下茶杯，沉默着不说话。

　　“你的师弟唐舞麟死了，死在了他的工作室里面。”贝贝掏出案发现场的照片：“死亡时间是14号的下午，监控拍到了那段时间你曾进入过工作室里面，你当时去做什么？”

　　看到照片的时候，霍雨浩的眼神明显颤抖了一下，他低头道：“那一日，舞麟说他创作了一副新的画作，想约我一起看。”

　　“然后？你进去了工作室十分钟就离开？对于欣赏一幅画来说，未免太短了吧。”贝贝冷笑道，他明显感受到霍雨浩语言中的漏洞。

　　“是的......确实不合理。”霍雨浩低声道，他一只手捂着额头：“那一天，我进去的时候，舞麟，他就已经自杀死了。”

　　听到这贝贝猛地抬头，就连审讯室外的徐三石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耳麦里面传来了徐三石的怒吼，贝贝被震的脑子一片苍白。

　　“霍雨浩，洗清自己的嫌疑也要动动脑子，当重案组是傻的吗！？”贝贝站起来怒吼道：“那个时候唐舞麟已经死了，那你为什么不报警？你在工作室里面待了十分钟，然后离开，把唐舞麟的尸体丢在那里，等着其他人给他收尸？”

　　这一次霍雨浩沉默了，他握紧掌心，昏黄的光落在银色的眼镜框上，他看着贝贝，那双湛蓝色眼眸在不断的崩溃。

　　“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霍雨浩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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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贝贝躲在重案组院子外的角落里面抽烟。

　　“又搁着一个人呢。”徐三石从里面的窗口跳出来，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包烟：“来，借个火。”

　　贝贝笑了笑，给了这家伙一脚，拿出打火机帮徐三石点上，顿时吞云吐雾。

　　重案组不准抽烟，以前这两个老烟枪每次抽完之后就会偷偷的把烟头塞在墙角的夹缝里面，还拿一块砖头挡起来，以为藏得天衣无缝。没想到有一次马小桃路过闻到一股子烟味，从夹缝里面挖出一大堆烟头，指着徐三石和贝贝就是铺天盖地的一顿臭骂， 这两个人怂了一段时间之后，该藏烟头还是继续藏。

　　“还在想霍雨浩的案子呢？”

　　贝贝吐出一口烟：“是呀。”用手抖了抖烟灰：“我还是想不通，这个霍雨浩的出现让一切变得不合理起来。

　　“如果唐舞麟是自杀，那他为什么不报警？如果是他杀，霍雨浩进入工作室有十分钟的时间，这十分钟足够杀一个人，可除了摄像头拍摄道他进入工作室，现场没有一点证据能够证明是他杀了唐舞麟，甚至没有作案动机。”

　　“我也觉得，这其中我们好像漏了什么。”徐三石背靠着重案组的重墙，抖了抖烟，忽然间手机响了，一看界面，是马小桃。

　　“诶，桃队。”徐三石狗腿的接通电话。

　　“又抽烟了？”马小桃问道。

　　“你这就冤枉人了，我和贝贝在审问人呢。”徐三石委屈道，朝着贝贝使了个眼色。

　　“就你这烟鬼，老娘隔着屏幕都能问道烟味。”马小桃骂道，下一秒瞬间转变态度，严肃道：“那霍雨浩招了吗？”

　　“没呢，嘴硬的很。”徐三石把情况全都给马小桃说了一遍：“那个霍雨浩后来说了一句他什么已经没有时间之后，就一句话都不说了，嘴巴像是被缝了一样，艹！”

　　“那还真是奇怪了。”马小桃说道：“霍雨浩说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可他却还有时间画画。”

　　“嗯？”贝贝和徐三石面面相窥。

　　“我查了一下霍雨浩的这几天的踪迹，发现他从唐舞麟那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面，今天来搜查的时候发现他画房里面的一幅画有未干的油渍，似乎是最近才画的画。”

　　“你打开摄像头，我看看。”贝贝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抢过手机。

　　马小桃打开视频，身后的背景豁然亮了以来，已经是深夜，她和一干组员站在画房里面，背后的墙上挂着许多画，它们大多灰蒙蒙的，像是亡灵从地狱中不断的攀爬，每一幅的画作上面似乎都能看到一张扭曲的脸，而有的似乎是一只灰色，凝滞死亡的眼睛。

　　“你觉得这像是什么？”徐三石问贝贝。

　　“死人脸，因为痛苦死亡而扭曲的脸，还有你看那些画作上的眼睛，也是尸体的眼睛，空洞，看久了又觉得这些眼睛在凝视自己。”

　　“这个霍雨浩每天面对着这些画？他是个疯子吧。”徐三石喃喃道，这大半夜的，只觉得背后发凉。

　　“桃队，让我们看看你刚才说的霍雨浩新画的那一幅。”

　　“好。”马小桃点头，走到一座架子前面，白色的画布扯开，让贝贝全身上下的血脉都颤抖起来。画中描绘的是无数的亡灵，他们纷涌而至攀爬着一座高山，黑云遮天，阴邪翻涌，唯有山顶上一颗白色的星子在闪耀。

　　“看出些不对得到地方了吗？”电话那头，马小桃的脸凑了过来。

　　贝贝摇头，揉了揉眉心，那种既视感才减弱了一些：“我只是觉得这幅画的风格，和其他画的风格有些不同，可说不出来那里不同。”

　　“队长，除了画，你们还与其他发现没有。”徐三石问道。

　　马小桃脸色瞬间凌冽：“搜查了霍雨浩的卧室，发现了甲丙氨酯和卡利普多等药物。”

　　“这是啥？”徐三石问道。

　　“缓解焦虑的药物。”贝贝自言自语道：“霍雨浩他精神状况有点问题？”

　　“这能不有问题吗，整天面对那些画。”徐三石瞬间想起来那些挂在墙上的死人脸，觉得能画出那些画的人都不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