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罡气

只听见仲孙昭阳说道：“你这新纳的芥妃是个有趣的人，孤上次让她进宫时就已经领教过了，这次听说她的乐器弹得很有力量，让死鸡都活过来了。”

“都是外间缪传，那只不过是凑巧而已，她就是一个寻常妇人，也就贪玩些罢了。”仲孙楷望向芥芷。

而芥芷此时的眼光和他并没有交集，她正挑眉看着远处那一团橙黄色，暗暗的在心里奸笑了一声。

是啊，能把死鸡都弹得起来折腾了，能不具力量吗？

那太子您等会是想当死鸡还是活鸡呢？您就放心吧，只要您承受得了，我保证会一直弹下去的。

那次她只是加了一点点气劲就有那些效果，这次她要做的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仲孙楷说过，让她“做自己”！

估计仲孙昭阳隔空感受到了芥芷心里的笑意，也朝她这边望过来，回报了她一个微笑。

他的年纪和仲孙楷差不多，但因为国事操劳，加上眉心有几条褶皱的川字纹，看起来倒是比仲孙楷大了不少，这一笑，倒是显出一些沧桑的味道。

这让芥芷不禁有了一丝犹豫，要不要对他下狠手呢？

仲孙昭阳的身后只站着一名老太监在伺侯，看起来也是老态龙钟的样子，看起来他的喜好有些单调，都是爱挑这些老人，亲信葛长鸿如此，近待也如此。

不过，因为仲孙楷跟她讲过葛长鸿的事，所以芥芷对这些老人不再忽视，因为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只见那老太监虽然低垂着头，但偶尔瞟来的眼神里，却露出点点精光，身体更是半步都不离仲孙昭阳左右，仿佛在他的周遭筑起了一道防线。

相信现在如果有人行刺的话，这老太监一定会露出什么高深武功来拼力保护着仲孙昭阳。

难怪仲孙楷会想出这么一道绝计，让她来“做自己”。

芥芷这才看向仲孙楷，朝他妩媚一笑。

当她那弹棉花调子的琵琶声响起之后，老太监的面容开始有了改变，他不再低头，而是攒拳怒目，扎着马步，如一座金刚一样守在仲孙昭阳的身侧。

而仲孙昭阳的眉毛鼻子则渐渐地拧成了一团，都快要凑到一块去了，眉尖的那些川字纹，沟壑纵横，如果当时有蚊虫走过，一定会跌入其中。

芥芷第一次施展“罡气”，竟然丝毫不觉得生涩。

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感觉，让她深深地沉迷其中，欲罢不能，她越弹越顺手。

就在她弹得宫殿内纱幔翻滚，桌椅狂摇，如刚经受过暴风骤雨的摧残，弹得殿外的人肝胆欲裂，弹得万花齐落，到处飞沙走石的时候，手被仲孙楷按住了。

芥芷很生气，这让她无法尽兴。

但又无可奈何，因为她已经被仲孙楷压制住了，他刚才暗暗地已将她的内力尽卸。

所以，这次弹奏就在仲孙楷的生硬粗暴干涉下结束了。

当他把芥芷带走的时候，还一再地对仲孙昭阳双手作揖，嘴里一直赔不是说：“贱内不才，琴艺不精，在太子殿下面前献丑了，回去后臣弟一定让她勤加练习，不负太子殿下的赏识。”

于是，芥芷再一次被仲孙昭阳莫名其妙的召见，又糊里糊涂的被仲孙楷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