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府。
雪砚给吕显倒茶,吕显拘谨地坐着,偷偷瞄了眼对面的燕兰,眼神有些复杂。
燕兰并不是毫无感觉,她不动声色地对雪砚道:
燕兰“先下去吧。”
“是。”
雪砚退下,屋子里就只剩下燕兰和吕显。
吕显微微面露难色,迟疑不决道:
吕显“景泱…”
吕显“昨日谢居安回去之后,便突然发病了。”
吕显试探地说了声谢危的情况,观察着燕兰的神色。
燕兰垂着眸,眸光微闪,许久才淡淡地开口问道:
燕兰“可有请大夫看过?”
吕显“看了。”
吕显“这次病情来势凶猛,险些危及性命。”
吕显“大夫说,若再这么过忧过怒,便会有性命之危。”
燕兰“多嘱咐一声刀琴剑书,照顾好他。”
言罢,燕兰再无别的话。
吕显也能感受到这漠然的态度,分明就是出了问题。
吕显“听剑书说,你们昨日吵架了?”
燕兰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应了应:
燕兰“嗯。”
吕显“发生什么事了?”
燕兰“有些事很难说清楚。”
燕兰“以后他的事,不必再告诉我了。”
见燕兰如此决然,甚至于断绝关系、划清界限,意识到这事和自己所想的不同。
想起薛定非所言,吕显依然很难相信,半晌道:
吕显“你当真不关心他了?”
燕兰“那你今日来寻我,是想让我去关心他?”
燕兰抬眸,略带哀婉地凝望着他。
吕显张了张嘴,对上那双如江南湖泊氤氲着朦胧烟雨般的眸子,一时哑然。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燕兰的身上。
他有些恍惚,才发现离他们在江南初遇,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
他们各自背负太多,再也不是凭心而动的恣意少年。
吕显“景泱,我们三个相识多年,谢居安对你的心意,我都看在眼里。”
吕显“你对他…”
吕显“也是一样。”
吕显“你只是希望他能够主动一些,可谢居安,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吕显“说真的,你与他,当真是命定的缘分…”
言语怅然中带着不可察的羡慕。
从小便定下了娃娃亲,一起长大,即便经历了变故,长大以后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以新的身份结识了彼此,互相倾慕。
记得刚开始,他总想,明明是自己先认识的燕兰,凭什么谢危后来者居上。
现在想想,他们两人的红线怕是从一出生就缠成了个死结,一个苦苦等守,一个执念成根,早已解不开。
吕显“天地如烘炉,红尘如炼狱,谢居安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吕显“只有你能拉他一把。”
燕兰“…拉他…”
燕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燕兰“当我捧着一颗完整的心,他若即若离,视而不见,当那颗心伤痕累累,他迟来的爱,太狠了。”
吕显还未能细细品味其中深意,燕兰抬起手将一枚玉佩,递给了他。
吕显一眼认出,是燕兰以前常常佩戴的那块转心佩。
燕兰“替我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