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非被丢出来了。
被燕临拽着领子丢了出来,迈出门口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脚,差点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薛定非看见了守在门廊的青锋,听到动静转头看了看他,薛定非清了清嗓子,立刻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结果只听哐的一声,身后祠堂的门关了起来。
不是——
大白天的关门干嘛?
薛定非“诶,燕…”
燕临.“滚——”
听见从里面传来的低声怒吼,薛定非不禁往后退了退,隔着那扇紧闭的门,都能够猜到是怎样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薛定非张了张嘴,最终选择闭上。
又气又怂地转过身,抖了抖衣袖,白皙的手腕从袖口露出,眼珠子一转,狡黠笑道:
薛定非“找谢居安来收拾他。”
说完,薛定非拔腿而去。
祠堂里,燕临面向着自己亲手关起来的门,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扶在门沿上,双手掌握成拳,心底醋海翻涌,气得双目隐隐泛出血色,强忍压抑着怒意。
燕兰“阿临?”
身后温柔和煦的声音传来,燕临收回的手,垂在了身侧,缓缓转过身,看向燕兰。
难看的神色有所缓和,可那晦暗幽沉的眸子极具极具侵略性,好似一匹觊觎猎物已久、一直在伺机而动的狼,依然步步逼近,浑身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燕兰黛眉轻蹙,突然被燕临抓住了手。
燕临.“阿姐昨晚去找了谢危了,是不是?”
燕兰没有回答他的话,试图挣脱他的手,却被抓得更紧。
燕兰“你不需要知道。”
燕临.“阿姐宁愿自请罚跪,也不肯说出来,不告诉父亲,连我也不肯说。”
燕临.“阿姐和薛定非是设计好的成亲,阿姐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要在我面前演戏?”
燕兰“一开始是假成亲,但我现在喜欢他不行吗?”
燕临.“喜欢他?”
燕临.“那谢危呢?你昨晚为什么又会在谢危那?”
燕兰“只要我喜欢,我想在哪里都可以。”
听着燕兰冷漠的言语,看见那含着愠怒的眼神,都像一根根刺一样,扎在了他的心里,心痛而又熟悉。
燕临神情受伤,憋红了眼睛,眼里隐约可见闪烁的泪光,更加用力地攥紧了她的手,哑声质问道:
燕临.“你可以喜欢张遮,可以喜欢谢危,可以喜欢薛定非,为什么不肯看看我?”
燕临.“阿姐不是说,我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吗,为什么现在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燕兰退着退着,便被燕临抵在供台。
燃烧的烛火轻轻摇曳,忽暗忽明,后面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燕家先人牌位似乎都被牵动得微微晃了晃。
燕兰“因为你是我弟弟,我是你阿姐。”
燕兰“因为你姓燕,我也姓燕。”
燕兰“倘若你敢再对我行强迫之事,这次我便自刎在你面前。”
掷地有声的威胁,燕临瞳孔微颤,吓得松开了燕兰的手。
脑海中反复回味着这句话,俊秀的面庞从茫然无措,到浮现一抹难以置信。
看着眼前的人,前世今生,仿佛重合了一般。
重生而来筑起的美好和希望,在这么一瞬间化作支离破碎,伴随而来深深的沉痛和绝望。
原来,她什么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