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细雨楼。
花无错让自己的人将金风细雨楼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苏、白二人只能硬生生的杀进去。都是楼里的兄弟,苏梦枕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都是花无错的人。
一个古董死,无数个古董又冒了出来。
还好,王小石吸引走了花无错的一部分兵力,不然硬闯多少还是有点吃不消。
“我的刀只杀叛徒,大家不动手,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苏梦枕冷声道。
可是曾经朝夕相处的兄弟,此刻却没有丝毫犹豫,将刀口对向了自己人。
苏梦枕不想在见父亲时一身血气,故而只有白愁飞动手,“欲杀苏,先杀白。”
“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白愁飞将所有人拦在了桥外,在弓箭手的掩护下,苏梦枕终于走到楼前。
柳怜心:“你终于回来了。”
“辛苦,他还好吗?”
闻言,柳怜心,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跟我来。”
苏遮慕早年伤了身体,近些日子越发不行,清晰的时间少,浑浑噩噩的日子多,见着父亲垂垂老矣的模样,苏梦枕心中咯噔一下,眼含热泪,要伸手去触碰父亲的脸庞。
只是手才伸到半空中,人就尬住了。
老人家蓦地睁眼,“我还没死呢!”
“见过父亲。”
“京城冷吗?”
“冷不过北方。”
“你个病秧子,”苏遮慕笑骂道。
苏梦枕从怀中掏出了壶酒,“在城口给您带了壶石酿春。”
苏遮慕用手指沾了沾些许,放嘴里尝了尝,满意的舒张开了眉头。
“都说世间宝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可他们家的酒这么多年了,都没变过,难得。”
“怜心,拿两个杯来,我们爷俩喝一口。”
“东西拿到了吗?”
“没离开过身上。”
“打开吧。”
拆开是一分名单,记录了六分半堂安插在金风细雨楼的奸细,苏梦枕眼中寒光乍现:“果然有花无错。”
苏遮慕缓缓取下楼主扳指,交到苏梦枕手上。
“你做楼主,一定会比我做的好,父亲教你两句话:第一,重仁义,重仁义才能聚人心,第二,懂权力,江湖中的生死多由刀剑决定,但做到这个位置上,你的生死就由权力决定。你可以不喜欢权力,但你不可以不懂权力。”
苏遮慕人生中最后一口酒,用来恭贺苏梦枕登位。
撑到饮下最后一口酒,这位叱咤江湖一生的风云人物这才离开。
——
“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有人得护送我回楼里,但楼里既然出现了叛徒,我谁也不敢相信,还请各位主事亲自出马护送。”
花无错对帘中人的怀疑更甚,“没有那么麻烦,你腿脚不便,不如把匣子交给我,我替你交给楼主。”
王小石疯狂翻小纸条,没,没有这出啊?
“诸位,我们还要陪他演到什么时候?”
“这里面的人,压根儿就不是苏梦枕!”
“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原来是鼠辈装老虎。”自从被温柔唬住后,龙啸青这哥们儿就不说话了,这会儿子帘中人身份被点破,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李念堂冲上前去,猛地掀开帘子,却见一道锐不可言的刀光,一个红衣翻飞的背影。
是红袖刀。
李念堂急忙退出帘子,可是这刀太快了,还是削落了些许头发,让本不富裕的头顶,雪上加霜。
几人均是虎躯一震,里面的人当真是苏梦枕?
“这次回京,我也想与诸位兄弟喝杯酒,畅所欲言,诸位都是我师长兄弟,我并不想动刀动枪的。”
花无错的表情狰狞了一瞬,又好声好气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