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六分半堂的人注意到安然,苏梦枕使了眼神便不再往那儿看。这么危险的地方,也敢来?他和无邪似乎都低估了这丫头的顽皮程度。
王小石却无须担心引人注目,几乎是想要冲过去拽住安然的衣领,叫她再不能溜走,问问她为什么不辞而别?
白愁飞拉住王小石,皱眉看着那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不知道这小狐狸想他没?瞧见她吃瓜看戏、兴致勃勃的模样,与他那日当街拦住六分半堂马车时别无二致。没由来的,白愁飞也对名声赫赫的苏梦枕产生了一丝诡异的同情。
权当那日的不辞而别不存在,安然灿然一笑,伴着如同碧波一般清澈的眼神,隔空向两位老熟人问好。
收回思绪,苏梦枕面对这弥天杀阵,面不改色的喃喃道“四大堂主,来的都是硬手,”蓦的,神色森然冷傲道:“古董,那你又是谁?”
古董已然被权势迷了眼,“六分半堂九堂主,古董。本人早想领教苏公子的梦枕红袖第一刀。”
好大的口气,你想领教,你倒是单挑啊?古董此人,当真是有胆无义。
乌云滚滚,雷声阵阵。
苏梦枕冷冷的瞧着古董,神色中隐隐带着几分寒凉,“好,给你这个机会,我金风细雨楼,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即使是现在,他面上也没有一丝惧意,“别浪费时间,所有人一起上吧!”
不过百来人,有何惧?
即使是千万人,他苏梦枕也能面不改色,迎难而上。
敢为人之所不敢为,敢当人之所不敢当,这就是苏梦枕。
语音刚落,数十个千里送人头的,猛的跃起,齐齐攻向苏梦枕,风云色变。
在绝对出彩的武功面前,蓄谋已久就像一场笑话。
多么美丽漂亮的刀,绯红的骨脊,漾映着一片水红的刀光,在苏梦枕的手里,二者相得益彰,他的刀与他的人一样,都叫人一见钟情、念念不忘。
跳跃、旋身、一刀横扫,鲜血飞舞,一片哀嚎。
苏梦枕的刀法太漂亮,叫安然看的目不转睛,每一个叫人心惊胆战的瞬间,他总能化险为夷,仿佛杀人像吃饭喝水一般轻松。
明知打不过,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争先恐后的要来送人头?
还真是,花花世界迷人眼,没实力就别赛脸。
古董倏的弹起,手中亮出一柄青刃,朝苏梦枕面门刺去,侧身,反手一击,这倒霉蛋这次既没了脚刹,也丢了刀,直直飞出去了十几米远,在苏梦枕面前菜的不忍直视。
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古董嘴里冒出来,临死之际,回望这一生,他是否后悔自己的选择?
死不瞑目。
一位衣衫褴褛、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安然身边,瑟瑟缩缩的像是拾荒老人。
“老婆婆,你要来坐吗?”
豆婆婆没有说话,见安然身边还有空的凳子,便要过去坐,毕竟是一把老骨头了,眼睛却时时刻刻的关注着战场。
“诶,这位置是我占的,绝佳的看戏位置,你看看这地段,下边儿情况尽收眼底,怎么着,一两银子一个位置,不贵吧?”
老婆婆一愣,这是六分半堂的孩子吧?这算盘打的,她耳背了都听的着。但若是六分半堂的,又怎么会认不到她呢?
老了,老了,都没人记得她个糟老婆子了。
“我若是不给,你又如何?”豆婆婆阴森森的口吻,配合上她散发着馊味儿的头发,叫安然想给她两耳瓜子。
什么?要尊老爱幼?她才不尊一头馊味儿的老家伙。
安然也阴森森的道:“不给,死啦死啦地。”
豆婆婆才想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就见老和尚上场了,一时间也顾不得和安然计较,瞪了安然一眼,就紧张的看着下面两人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