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旦

萧元漪答应了程承要把姎姎当女儿来看，自然要带着她学习掌家之事。

原本她是想带着嫋嫋和芊芊一起的，可一个近来还在识字阶段，另一个不是在庄子上，就是带着姐姐去找万萋萋玩，左右找不着人，也就歇了心思。

正旦实在热闹，宅子外头在放烟花爆竹，孩子们围着圈转，嫋嫋芊芊等一行人已经玩疯了。

“芊芊，我们出来玩把姎姎阿姊扔给阿母真的好吗？”嫋嫋有些迟疑。

芊芊看着火花窜上天，一个被忽略想法涌上心头：“诶呀，没事，阿母在教堂姊掌家，我们把她带出来反倒都玩不成！阿姊，你好研究，可有想过将火花改为炸药？”

“炸药？”

“对啊，炸药，顾名思义就是能炸开的威力极大的火药，用在战场上的，如果做出来能减少不少伤亡！”

“嗯，倒是很有趣，我想研究一下！”

“好，之后我把知道的资料写给你，但阿姊切记要注意安全”

程宅

程姎正在收尾，都未曾注意到从门外走来的萧元漪和舜华。

萧元漪心下满意，但还是开口道“姎姎，这些杂事交给仆妇打理便可。”

“大伯母，三叔母”姎姎见着长辈，缓缓过来见礼。

两人颔首回礼，“你快去歇歇，今日你也劳累了！”

“我不累，大伯母可比我累多了，您信任我，给我机会操持家务，我自然得好好用心，不辜负伯母的信任！”

萧元漪会心一笑：“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快去歇着吧。”

“是”姎姎也不争辩，低头行礼退后离开，温婉大气。

萧元漪满意姎姎，对自己的两个女儿便有些头疼“姎姎听话懂事又能干，正旦席面是她一手操办的，祖宗祭祀我还担心她撑不下了，谁知她竟一点错也没有。不似嫋嫋，芊芊，真真儿是我的冤家。”

“姎姎乖巧娴静，芊芊嫋嫋活泼机灵，她们各有千秋，姒妇不能总夸姎姎，而贬低了她两。”

萧元漪想了一下道：“我素不偏不倚，谁做的好我便夸谁，我……”

芊芊直觉不是自己想听的话，赶紧打断道：“阿母，三叔母说的有道理，你看你多好运啊，三个女儿各有千秋，姎姎阿姊温婉，善持家；阿姊机灵，善研究；我虽顽劣，但自小在你们身边长大，攻武计，阿母可偷着乐吧！”

萧元漪看向门口，才惊觉自己失言，若刚才未言之语出口，芊芊一向心大，嫋嫋却心思敏感，她或多或少会伤心，这十五年分别，亲情还得小心维护，也要尽力让嫋嫋松快些，毕竟到了嫁人的年龄，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了……

“嫋嫋虽爱玩些，却如你三叔母所说活泼机灵，如今读书确有长进，可自你回来我便未见你有温习之状，不是去庄子上，便是找你萋萋阿姊玩，我看不用多久，你阿姊就反超你了！”

芊芊摸摸鼻子，得，这火又烧自己身上了，后头几个靠不住，赶紧将求助的目光移向三叔母。

舜华低头一笑表示收到，“姒妇别说教芊芊了，我看她近日在温习兵书，正旦团圆，快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善后的吧，你们小辈也累了，快去歇息吧！”

“是”

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芊芊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却看见阿姊神色有些黯淡。

“芊芊，谢谢你，我知道你打断阿母的话是不想我伤心，阿母喜欢姎姎阿姊，你自小在阿母身边长大，虽经常批评你，可我看的出来，她也是真的疼你，倒不似我，也做不来阿母喜欢的女娘，与她相处也总有防备和生疏。”

程颂和程少宫一时无言

“阿姊不必多想，阿母喜欢姎姎阿姊的性子，是因为她自己便不是温婉性子；让我们读书是为明理，若像我实在不愿读书，便用阿母教的知识学一些自己喜欢的就行，阿母大概率不会让咱们嫁入世家等地，找的夫婿大抵是程家护的住的，所以快活些就好！”

“至于阿母，她自然是疼你的，你现下正在慢慢靠近阿母，阿母也在靠近你，不过还兼着教你的活计，所以有所克制，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事，否则阿母的爱太沉重了，你可承受不来。”

“诶，对对对，那是功课做不完不能吃饭的爱啊！”程少宫痛苦回忆。

嫋嫋想想现在的生活，上午识字温书，下午随意，就自己研究木工或者跟芊芊去萋萋阿姊家玩，着实惬意。

再想想几人描述的生活，也不伤心了，反而心有戚戚的点头。

“嗯！”

转角，萧元漪和舜华却是没有离开。

“亏得有芊芊周旋，不然我行事硬朗，恐怕会失去嫋嫋”

“到底是母女，嫋嫋会理解你的”

萧元漪没有答话，却是捂住心口，她的直觉向来准，可心还是生疼——就好像，好像已经失去她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