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山再没什么留下的理由，行了跪拜礼后匆匆的离开了。
眼见着大殿的门被关上，顾南绾脸上的笑渐渐淡了。
“蒋将军，似乎比我以为的还要有趣的多，天禧，你觉得呢？”
姊弟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了然于心。
顾辰颐闭了闭眼，“陈何，吩咐李忠备好车马，孤要即刻去大理寺！”
顾南绾手撑着身前那张小桌起身，眉眼间依旧是明媚模样。
“蒋云山……可真是让人失望。”
—
因恐怕那女子身上又暗藏了暗器，大理寺卿常言正给她下了剂迷药。
顾南绾手中拿了个小陶盆，笑意盈盈，手向外一伸，水便泼到了那女子脸上。
水是新打来的，冷的刺骨，那女人眼睫抖了抖，最终也没有睁眼。
将陶盆放到一旁，顾南绾拿出一方帕子细细擦着指尖。
“既然已醒了，便不要再装了罢。”
犹豫许久，她才颤颤睁开了眼。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很快，她别开脸，冷冷吐出这八个字。
笑了笑，顾南绾坐在木桌上。
“你可知行刺圣上该当何罪？”
“左右不过一个死字而已，我早已孤身一人……何惧那所谓株连九族的罪名？”
“是吗？”顾南绾挑眉，神情耐人寻味，“常大人，还请您把王斯带进来罢。”
听到王斯二字时，王可栖的眼神已经紧缩了下。
常言正眉毛横着，带着个佝偻老者进到这间阴暗的房内。
那老者早已两鬓斑白，他苍老而混浊的眼在看到王可栖那瞬间动了动，随即，老泪纵横。
他伸出自己那双干瘦起皮的手，想上前，最终又无奈的垂下，只是嘴中嗫嚅着，喃喃叫着：
“栖儿……我的乖孩子……孩子……”
王可栖的眼瞬间睁地老大，被枷着的手脚却又让她无可奈何。
“你们这群畜牲！！”
她怒极，出声大骂。
顾南绾却是满不在乎，挥了挥手，示意常言正将王斯带出去。
“王小姐，现在，你还愿意和我好好谈谈吗？”
被她注视着，王可栖只觉得浑身发毛。
“我爹十年前就死了！就是被你们姐弟二人判的斩首！！”
叹了口气，顾南绾幽幽开口：
“既然如此，我便叫他们将他丢回何庄主的庄子去做工罢……”
王可栖眼睛猛地一震：
“你敢！”
耳边传来笑声，顾南绾仍旧紧紧盯着她。
“瞧，你不是，也不敢赌吗？”
“我……”
她一时又无法反驳。
“王小姐，我理解你对我和圣上的恨，但你真的舍得带着你年迈的父亲一起去死吗？”
王可栖手攥成拳，眼中带着恨意。
笑眯眯看着她，顾南绾站起身，在她面前半蹲下。
“还是王小姐认为，蒋将军会倾其所有来救你？嗯？”
听到她幽幽念出蒋云山的名字时，王可栖眼底的火刹那间歇了，连着手上的力气也泄了。
但仍旧瞪着顾南绾。
“……只要你不动我父亲，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替你去做。”
“很聪明的决定，”顾南绾笑着夸赞了她一句，起身，将那颗早已准备好的药丸塞进了王可栖嘴中，“虽然我认为王小姐不是出尔反尔之人，但必要的一些防范措施，还是有必要的。”
艰难的将那药丸咽了下去，她不由得惴惴不安。
似乎能感到被胶质外壳包裹的药粉已经开始燎烧胃壁。
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小T有些奇怪：
【绾绾，你刚刚给她吃了什么？】
从香囊里拿出一盒消炎药，顾南绾一笑：
“阿莫西林胶囊。”
小T：……果然，无知才是害死人的最终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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