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叔兄归家（12）

萧元漪微微垂眸“也不知这一切是否还来得及。”

　　程月窈无奈的合眸，她为什么就不能不在对阿母抱有任何希望呢？为什么就一定要一次次的伤害自己才会后悔呢？

　　“这教孩子，那有来不及的？”葛舅母看着萧元漪“纵使孩儿们七老八十，只要为人阿母的尚有一口气在，就有责任教会他们！”

　　说着，葛舅母转头看向程姎“我们家姎姎啊，虽然人是钝了一点，但胜在她老实听话，希望妹妹以后，千万不要嫌弃她！”

　　“我从前就喜欢阿姊，阿姊教出的姎姎，我自更心中喜欢，怎会嫌弃？从今日起，姎姎就如同我亲生女儿般，绝不令她受半点委屈！”

　　听着萧元漪的话语，程月窈咬了咬牙，余光看见了程少商满脸失落的样子，程月窈心中一紧，默默伸手拉住了程少商，然后微微一笑，用嘴型说道“阿姊也有姌姌！不难过！”

　　看着程月窈的笑脸，程少商点了点头，或许自己也应该学着月窈的样子，不再去在乎那些本不该奢望拥有的东西吧。

　　长廊

　　程月窈跟在程少商身后，她想安慰程少商几句，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等待着被爱等待靠十五年的女娘，却在如今得到了这般的回应，被抛弃的十五年，她不能怪，没有得到应有的爱和教育，她也不能怪，甚至连委屈，她都不可以，只是因为一切都是情有可原。

　　刚刚离开葛舅母的房间后，阿母的一字一句，充满了对他们二人的偏见，或许在阿母眼中，月窈和少商就是一个满腹算计之人，无论二人做什么，都是有自己的算计的，无论什么时候，或许阿母都会从最坏处揣度她们。

　　刚刚程少商满脸伤心，眼眶含泪，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了，程月窈不相信萧元漪没有注意到，可是她的话语却没有一点点的安慰之意，仍然字字珠玑，看着程少商的样子，程月窈是真的心疼。

　　程少商刚刚的话或许不好听，可是程月窈却很理解，她想要改变现在的一切，却无能为力，她没办法让阿母改变，她同样没有办法让阿姊变成阿母满意的模样，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阿姊，让阿姊可以择一个如意郎君，未来平安喜乐便足矣。

　　突然，程少商驻足看向远处的天空，抬脚走向平台。

　　“姌姌，你看那月亮，当真是又大又圆，在天边熠熠生辉！真好看！”

　　程月窈走到程少商身边，抬眼看去“是啊，月色皎洁，纯洁，神圣！”

　　程少商微微叹气“姌姌，你说我们与其卖力讨好那些对你早有成见之人，不如索性，寡情一些，反正厌弃我们之人，远比爱我们之人多得多，如今没有了葛氏，却还会有其他人，不如对自己好些，对他人期待少些，活得才能更自在些，对吗？”

　　程月窈看着程少商，眼眶一红“对不起阿姊，或许，小时候，我就应该强硬些，如果我们识字多了，知理多了，阿母或许不会这般不喜我们！如果一开始我没有耍那些小聪明，阿母就不会误会阿姊，都是姌姌的错，阿姊真的很好，在姌姌眼里，阿姊就是全都城最好最好的女娘，是全都城最好最好的阿姊！又或许姌姌根本不应该回来，如果阿姊不是和姌姌在一起，或许阿母不会误会阿姊，那些莫须有的偏见也不会有。。。”

　　程少商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厉声打断“说什么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程少商温柔的擦去程月窈的泪水“你的所作所为，和阿姊所想并无异样，即使你不那么做，阿姊也会，无论是举报董舅爷还是看阿父和大母的戏，这一切阿姊都会做，至于你说的看书习字学礼，姌姌，你当真认为我们做到了，阿母就会喜欢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