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之章（八十六）

后半夜的时候，热闹的大街终于回归宁静，小镇上的人们在夜色中进入梦乡，枭凛风和枭言夕站在山头上，听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借助着星光，他们依稀能看清彼此。

空气中灵力的波动越来越强烈，那样杂乱的灵力绝不是一个人就能够散发出来的，枭凛风也猜到了，大概是向佳悦带兵过来了。

是啊，这个夜晚是他的人生转折点，向佳悦毁掉了整个小镇，又将所有的事情嫁祸到他的头上——反正啊，向佳悦是神明，而他是魔王，人们自然是相信不染尘埃的神明，而不是保护妖魔的魔王……

火光照亮了整个镇子，空气中满是燃烧蛋白质时会散发出的羽毛烧焦的气味，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快，整个镇子都被火光吞没，小镇中的人们哀嚎着、乞求着，他们想要活下去，但是向佳悦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她要嫁祸枭凛风，自然不能让这里有一个看见自己的面容的人活下来。

“你说，本尊当初要是再警觉一点，发现到她的行动，然后从魔界出去阻止她，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枭凛风的眸子中反射出那片火海，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因为他知道，再多的如果，都不过是他的幻想，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他无法改变的，他现在只是一个旁观者。

“哦？跑出去阻止，然后和向佳悦打起来，最后向佳悦又跑了，你就回去了，第二天就传出来魔王杀害百姓被雪神成功阻止的事情。”枭言夕坐在大石头上换了个方向，她看着枭凛风挑了挑眉，“你和向佳悦交手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她最擅长编造谎言，你也应该知道那些人类是神明的信徒，他们不会相信那个站在妖魔那边的魔王会拯救他们的。”

“历史真的无法改变吗？”

“没有办法，世界的规则会修正那些被你改变的部分，或者是就因为你回溯时空的那些所作所为，历史才会向着那个方向发展。”

“本尊听说，人类里面有一个科学家还是哲学家来着，反正那个家伙说过，这个世界上发生过的一切，会在多少万年之后重新上演一遍，是真的吗？”

“不知道，我还没有看见过未来，也没法改变历史，我能做的，就是经营好自己的现在。”

“如果一切真的能够重演，那么重演的时候，能够有所不同吗？”

小镇上的火渐渐熄灭了，空气中灵力的波动也弱了下来，但是血腥味、类似羽毛烧焦的气味并没有减弱，而是愈发明显，他们知道，这个镇子里几乎没有什么活人了。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如果真的会重演，那么我们就会在循环之中，相同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重演。”枭言夕摇摇头，脸上的笑容相比平时温和了许多，“其实，也没必要去强行改变的，有些事情的发生，或许有它自己的缘由。”

“你研究哲学？”

“这重要吗？”

“不重要吗？”

“不重要，准备好去看下个时间节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