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龙马（14）

少年猛地瞪大了墨绿色的猫眼，惊疑不定，因为他方才的转身，两人之间的距离猝然拉近了，沉下心来，他甚至还能听见了少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不规律的呼吸声。

伴随着深夜的一阵床铺的晃动的响声，月岛唯感觉到松软的床铺整了整，随即方才接近的少年的气息又离开了一段距离，她紧绷着的身子也不免得松了松。

甚至感觉周围的空气都重新恢复了流动。

她紧紧闭着眼，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七想八赶紧入睡，无奈之时甚至都开始数数了。

床的另一侧一直都保持着安静，许久都没有动静，只有少年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但尽管实在如此安静的状况下，本就浅眠的月岛唯，不出所料地失眠了。

当自己数的数已经从一位数变成了四位数，月岛唯木然地睁开眼，看着头顶黑漆漆的天花板，死死抑制住自己想要叹气的冲动。

她怕把旁边的越前龙马吵醒。

趁着透着窗户透进来的浅浅月色，月岛唯偷偷往旁边看了一眼，越前龙马精致的面容此刻仿佛静止一般，面色平静。

这样应当是睡着了吧。

她悄悄吐出一口气，轻轻揭开了被子的一角，洁白的双脚没有声息地落在了床边的地毯之上，，害怕有声音，月岛唯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光着脚出去。

房门的闭合声几不可闻，月岛唯以为已经睡着的少年却睁开了毫无睡意的双眼。

月岛唯出来也不知要做什么，只是一直闷在房间里睡不着也很难受，因为没有穿鞋，碍于自身的体弱和地板的凉意，她也不敢多走，只是打开了客厅的一盏小灯，从冰箱里倒了杯牛奶放到微波炉里热了热，就端着牛奶坐到了沙发上。

她其实很不喜欢喝牛奶，实在是因为小时候被自己的父母逼着喝多了，现在竟然也能勉强接受牛奶的味道，到了越前家，她私心作祟自然也不会主动和越前伦子提起这个习惯。

结果没想到，不和牛奶果然还是睡不着。

她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搂着膝盖，形成了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

盯着被她放置在小几上的牛奶，看了许久，她才终于咬了咬唇，捧起它一饮而尽。

“睡不着吗？”

突然出现的少年的声音把月岛唯吓了一跳，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她直接被牛奶给噎到了，毕竟在深夜，她也不想吵醒越前夫妇，是以只是刻意小声地咳嗽，眼里都不禁沁出了些泪意。

没有料到的少年眉眼间闪过懊恼，他上前了一步，手顿了顿还是轻轻放在了少女的背脊处，给她顺了顺：“抱歉。”

“没事没事。”

月岛唯感到好一点了，侧了侧身子避开了少年的手，朝他笑了笑。

“你也——睡不着吗？”

月岛唯迟疑地看着穿着睡衣的越前龙马，凭借着他这幅清醒的样子，他之前果然是没有睡着的。

越前龙马也不否认：“和你一样，出来喝奶。”

他瞥了眼已经空了的杯子，顺手拿过往厨房走去，月岛唯一开始本来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结果看见他打开了水龙头，立刻就想从沙发上下去：“我来洗吧。”

“不用。”越前龙马皱起眉，回头看她：“不是没穿鞋？不要下来。”

月岛唯一怔，张着嘴还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收回了脚，越前龙马这才露出点笑意转过头冲洗着这个杯子。

月岛唯下巴搁在膝盖上，眨着眼，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蜷缩在厨房里，给她洗自己喝过牛奶的水杯。

想着想着，心底不自觉就泛起了些甜蜜，脸上的笑意遮也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