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月嚅动着嘴唇,打死也不敢相信,一项慈爱、宽厚、仁义的爹,会是云遮浪口里说的那种人。
“不可能是我爹是干的......”
“不是你爹?哈哈......”云破浪火了,咬牙切齿:“难道是我大哥自己干的,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只为把诬陷苏昌泰那个老东西吗?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苏昌泰那个老东西干的。”
云破浪说着,哗啦一下撕开了衣襟,露出狰狞的疤痕,比疤痕更恐怖的,是云破浪眼中那条恨意点燃起来的狰狞恨意:
“我这辈子和姓苏的不共戴天,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苏昌泰那个王八岛囚禁毒打我们三个月,我要把你们苏家的男人关上三年,把他加在我们身的痛苦,十倍、百倍的还给你们。”
扭头,顺手拿起一根铁腾鞭,对着苏展鹏抽的啪啪响。
啊.......啊.........
苏展鹏杀猪似的叫声,响彻地牢。
“现在,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云破浪冲到孙展鹏面前,狞笑着问。
“你们......是,”苏展鹏哆嗦着、抽搐着艰难看着眼前的云氏兄弟,忽然想起了什么,恐惧更甚了:“你们是云景的儿子。你们是来报仇的。”
“不错。”
云破浪邪魅一笑!好冷!
眼中恨意更浓,下手更是不容情。
啪啪声,挥得震天响。
“你们过来,给我好好伺候苏大少爷.......”云破浪一个人还不泄愤,还要招呼外面的心腹一块打,眼见着外面的勇猛汉子奔进来,拿棍的拿棍,够钩的拿钩,苏掬月看不下去,强打着精神从地上站起,扑身上前,用自己薄弱的身子抵挡住即将到来的刑罚。
若是今天苏家注定在劫难逃,就让她和哥哥一块承担吧!
“妹妹,你快让开,他们会打死你的。”
“不,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受苦,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掬月急的直掉眼泪。
“妹妹......”苏展鹏吓破了胆,望着云遮浪兄弟,冷抽抽:“他们是来报仇的,报仇的。”
“为什么要找我们报仇?”掬月冷着语气问,声音淡淡,冷冷的。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她自然知道云氏兄弟是来报仇的。
可为什么呀!
就像佛家说的那样,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无缘无故的恨。
云氏兄弟那么恨苏家,一定是由原因。
只是她长年礼佛,长年缩居在自己一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乐土,似与世隔绝了一般的,根本不清楚苏家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苏展鹏哆嗦着身子,犹如惊弓之鸟,看着云氏兄弟,胆颤极了。
好想找个地缝逃开,逃开这噩神一般的魔鬼。
“哥,你告诉我吧!爹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掬月不死心,一定要当着云氏兄弟和自我大哥的弄清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妹妹你别问了。”苏展鹏摇晃着慌乱的脑袋,吓的六神无主了。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云遮浪吐出一口雪茄烟,慢吞吞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会帮你爹建密牢,关押我们,你不知道,你又怎么会把我娘带到这里,当着我们的面,将她活活吓死,苏大少爷,后面的事还要我提醒吗?”
“哥,你快说呀!”掬月听得毛骨悚然,又惊又害怕。
难道云遮浪说的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爹和哥哥做的。
不,她还是不敢相信,她非要她哥哥亲口说来的,才能相信是真的。
“妹妹。”苏展鹏倒抽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哭了:“不是我,是爹,都是爹干的,是爹让我这么做的。”
“为什么?”掬月心里有了准备,当听到真相时还是忍不住崩溃,失望的语气里充斥着怒火。”
“为什么?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我不知道?爹没说,爹只说云景偷了咱家的景泰蓝,他要逼问景泰蓝的下落。”
景泰蓝?
掬月心里猛然一咯噔。
这件事她知道,她记得她多年前苏家的景蓝阁被人偷盗了,她爹苏昌泰好不容易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珍贵景泰蓝几乎被贼人掠夺一空。其中不乏有他从北京城高价卖来的专供皇家贵族把玩使用宫廷景泰蓝绝品。
她爹为此还大病一场。
苏昌泰自小就是古董迷,在众多的古董中尤其痴迷景泰蓝。
景泰蓝形成于明代,鼎盛于清朝,曾经是宫廷御用品,民间没资格享用,也享受不起,后来,清朝后期,国力衰退,景泰蓝也从宫廷流传民间。
民国年间,在豪门军阀的追捧下,流传出了一件景泰蓝,十箱官窑器。
苏展鹏清楚记得,苏昌泰在最后一次带云景外出的寻宝后,独自回来。
他没敢问云景去哪了,但看苏昌泰的脸色,心里其实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之后,他暗中调查了一下,他爹让云景带路取宝贝,云景竟然把苏昌泰带到了布满机关的墓地,他想利用墓地的机关除掉苏昌泰,结果,机关发作,墓地坍塌,苏昌泰命大捡回来一条命,而云景则永远出不来了。
苏展鹏回忆完往事,还不忘看云氏兄弟的反应,云遮浪的表情淡淡的、冷冷的,似乎没有表情,就是没有表情下掩盖下的深沉,爆发起来比暴躁冲动的云破浪更让人感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