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长生者

“我先上去换件衣服。”孟如焱把外套拿走就上楼去换衣服。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孟如焱换完衣服下楼，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一圈人，而且一句话都不说，瞬间觉得气氛怪怪的。

“怎么……了……吗？”孟如焱难得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等你呢。”傅渊倒了杯茶。

“嗷……”

“之前那个丹药呢？”魏涵伊现在是有点忙乱了，这些东西她们可以说是谁爱拿谁拿，现在传到谁手里了是真不知道。

“在我这呢。”傅渊把它从包里拿出来，丹药现在是用一个普通盒子装起来，傅渊一伸手把它递给孟如焱。

“那个木盒子呢？”

“拿到鬼市上去卖了。”傅渊淡笑道。

“鬼市还卖这种从人家墓里挖出来的东西？”孟如焱转头问面具。

“当然，鬼市上没有多少东西是干净的，大部分都是墓主人的陪葬品。”

“嗯~”孟如焱嗯了一声把盒子递给魏涵伊，然后眯起一双吊眼，笑得像只狐狸，魏涵伊被她盯得毛骨悚然。

“干……干嘛？”

“没什么……”孟如焱笑得更邪魅了，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其实她是突然想到了魏涵伊之前在鬼市里买的那个青花瓷，不知道是从哪个杂货铺里买来的，不过花的可是魏涵伊一个月的零花钱。

“这丹药这么大，一口吞真的可以吗？”魏涵伊把盒子打开看着这个跟核桃一样大的丹药，真的好奇谁的嘴这么大。

“谁说一定要一口吞了？咬一半继续再吃不行吗？”孟如焱带着点好笑地口气说道。

“但问题是谁吃了？”孟如焱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从蓬莱岛回来之后她就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测了。

“在蓬莱岛上的宫殿里，我发现了一本记载了近百种丹药的炼制方法的书。其中就写了这种长生丹的炼制方法，过程和材料相当复杂，前期草药的炼制时间就需要七七四十九天，后面的步骤更是繁琐复杂。而最重要的是，长生丹一但练成，就是一阴一阳两颗。”

“一阴一阳？两颗？那还有一颗呢？”魏涵伊问道。

“这才是我害怕的，虽然我不知道到底炼制了多少长生丹，但是在这一组的长生丹里，我应该已经知道了另外一颗的下落了。”

“山上的那位，对吧？”孟如焱一个转身，慢慢走到了面具的面前，面具的脸上波澜不惊，眼睛里却藏了太多东西。

“是，也不是。”

孟如焱疑惑地抬抬眉头。

“那……是什么？”

“你难道就不好奇你和山上那位的关系吗？”面具看向她。

“她……就是我？”

孟如焱问道，她是猜到了，只是她不想相信罢了。

“对，你们是一个人。”面具还是波澜不惊的表情。

孟如焱垂下视线，猜测被证实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突然有一只手温柔地搭在她的胳膊上把她圈在怀里。

“我曾经听说过，人死后一百五十年一个轮回。”元落笙轻声细语地哄道，孟如焱情绪的改变让她感到不安。

“你们知道山上的那位，几岁了吗？”面具问道。

“到现在她已经半死不活的活了快几百年了，但她还是永远保持着她吃下丹药的二十多岁的模样。”面具接着说道。

孟如焱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在心里算着，算了一遍又一遍，刚刚好，时间不多不少，正好是自己出生的时候。

“丹药虽然是练好了，但是她却永远沉睡了，长生是长生了，却再也醒不过来。

你的魂魄进入轮回，你肯带走自己的性格，外貌，声音，却唯独不肯带走自己记忆。”

“你们以为，山上那位是怎么长生的，却又不如长生？”

“她是被人下的药，但那人只给她下了半颗，她就只完成了一半的长生。”

“不。”傅渊打断他。

孟如焱魏涵伊武雨馨和元落笙几人都看向傅渊，就连面具都皱了皱眉看向他。

“难道不是吗？”

“是一颗，长生丹被人融化在她的茶水里，她只喝了一半，药效也就只有一半。”

魏涵伊武雨馨都移开了视线，元落笙低头看孟如焱，孟如焱依旧看着傅渊。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都不记得我多少岁了，他也是，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傅渊依旧淡定地喝茶，不敢和孟如焱对视，但语气似乎是在和孟如焱聊今天的天气一样。

一下子接收了这么多信息，这感觉就像是被一巴掌打在了脸上，然后打你的那个人又消失不见了的无力感。

“小焱……”孟如焱站不住，脑袋里像是塞满了棉花一样昏昏涨涨地，元落笙扶稳了她。

孟如焱看了看面具又看了看傅渊，两个人都故意和她交错开视线，不和她对视。

孟如焱甚至感觉气息都乱了，觉得这个地方她是待不下去了。

“我……我先去天台透透气去……”

她用和自己说话的声音说道就离开客厅上了二楼的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