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军已经休整完毕,巽风也重新投入备战当中,经常日夜都没人影。
海棠还是一如既往地窝在他帐内一步未出。
这日巽风好不容易提前回来一次,就只见海棠独自站在帐前,门口没有一个侍卫守着,她神色严肃微仰着头眺望着军机营的方向。
巽风眉头颦起,日日叮嘱不让她出来,可现在她倒这般高调。
“你在看什么?”
听到巽风的声音海棠连忙转目看向他。
她一身月族女子的桑染红裙,色调暗沉,和周身风沙飞扬的环境融为一体,见到巽风向自己走来,语调娇软:“你可知祟气?”
他比自己高些,海棠要微仰起脖子,容色秀丽娇美,双眼却如墨玉深潭:“我刚刚感受到帐外有祟气,便追了出来可眨眼的功夫又没影了。”
巽风眸底沉了沉,低声问:“何为祟气?”
他阅历百书,却从未听过三界有这样的名汇。
“这……就像是人间话本子里的鬼妖可以控制人心,”海棠寻思半久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但眼底的肃色未减半分:“我发现时就对它出手,我不好离开就让侍卫去追了。”
说着她微微侧面看向军机营的方向:“它往那处去了,那玩意儿阴毒能蛊惑人心可莫要伤了你手下的将士。”
巽风默了会声,牵起她被风吹得冰凉的双手,垂下眼睫与她对视:“无碍,我命人多加防范就是。”
“怎能无碍?”海棠有些急了朝他迈进了半步,以为他不懂,语气又软下来解释:“你可能不知,那物几千年前突然出现霍乱水云天边境和云梦泽,它能蛊惑神智,仙族派过许多仙家去收治却都无功而返,当初被它伤我都将养了好些年,若营中真有……”
“你被祟气伤过?”巽风生生打断她,也不顾话还没说完,抓紧了些她的手。
海棠点点头:“嗯,早些年帝君也让我去收服过,但怪我没用未收服这些异物……”
巽风看着眼前的女孩垂下头,只是自责检讨,没有回答他问的受伤之事。
他清冷的凤眼多了一丝心疼,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可海棠突然又抬起头来,认真看着他:“弟弟,那物蛊惑人心忒厉害,你年纪小容易被控制可不要掉以轻心。”
“好。”巽风薄唇轻扬,面色平静安慰着:“九幽有许多强者不会有事的。”
海棠还欲开口说些什么,巽风却拉着她:“风大,我们进去吧。”
没再给她讲话的机会,巽风直直拉着她就进了帐,可转身瞬间他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他不喜欢海棠在外面抛头露面,更去操心那些事情,万一有个好歹……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步跟在他身后的女孩,没有因为他的这些动作就停止唠叨。
“月族的法术对这类邪物作用不大,你查到踪迹了我去帮你吧。”
“还有还有!我教你些心法,倘若真遇上也不至于被那物蛊惑。”
“对了,君泽不是擅长傀儡符咒吗?寻祟气让他去自能快些。”
“你怎么不理我呀?”
……
巽风一把打横抱起她,朝床边走去,面色冷淡打断小嘴喋喋不休的女孩:“去睡觉。”
“啊?”海棠小声疑惑,“这么早呀……唔……”
巽风把她放在床上,就欺身吻上她的唇。
他动作第一次这么粗鲁野蛮,海棠连推着他的肩膀,有些气道:“可我还没吃饭呢!”
巽风没理她,手上不急不躁地解着她的腰带,语气平缓:“我不饿。”
这让海棠更加恼了:“我饿呀!”
“那晚些再吃。”巽风又附身吻了上去。
——
幽紫玄蝶在沙漠中徘徊了许久,最后落在一座沙丘上,一抹幽幽的玄光闪过便进了海市主布下的结界中。
“主上……”蝶衣跪在他面前,声音微弱。
海市主侧身瞧了她一眼,语气平静:“你受伤了?”
蝶衣垂目,黯然道:“是属下没用,本以为二殿下身边的暗卫今日调离就能去查看那女子,可刚靠近就被她伤了。”
语必,海市主默声不知思考着什么,许久才笑了笑:“看来还真是仙族的人才能对你身上的祟气有这么大反应。”
蝶衣抬起头看着海市主,目光亮了些:“若是被月族人知道二殿下勾结仙族那可是万人唾弃的罪名。”
“不能让月族人知道,”海市主望着九幽军营,气质寒凉,“还要帮我们这位二殿下隐瞒。”
“为何?”蝶衣不解,若巽风出了事定会有求于海市,那他们不就又可名正言顺去帮他吗?
海市主显然也有些无可奈何,语气冷到极点:“只是一般仙族人也就罢了,会用诛仙阵的仙家可没几个,倘或得罪她倒时和我们翻脸,巽风那边也落不着什么好处。”
说着海市主歪了歪头,轻笑道:“幸好她不过是个女子,留在巽风身边无非就那些情爱之事,应解决起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他笑得有几分晦暗不明,望着九幽军营方向,看来他得亲自去确认一下这仙族人的身份。
毕竟仙族人与月族勾结被水云天知道下场也没能好到哪去。
——
三地开战时还是寒冬腊月,现在天气已经越来越热。
南幽军忽然直接退了军,听闻那方又有灾情起了。
这倒让九幽北幽心有余悸,去年就是南幽先有了灾情,接着其他两地接连而起。
而九幽大军这次是在荒域一带驻扎,这方的灾情去年是在九幽最严重的,惶恐不安的情绪一时扰乱军心。
“上兵伐谋,待之以隙,诱之以计,先为不可胜……”海棠拿着兵法书卷一字一句念给巽风听。
巽风单手背在后,一直在帐内来回走动,神色沉重,海棠的话是一字未听进去,脑海中都是在想南幽灾情的事情。
海棠似是没发现他的异样,还在傻呼呼给他念着:“昔之善战者……”
“这你刚刚读过了。”巽风打断她,可神情未变,继续想着自己的事情。
“哦。”海棠放下手里的书卷,在身前的书堆里翻找还有没有读过的,一点儿都没发现巽风在一心二用。
刚刚暗卫来报,南幽灾情和去年大不同,上次他与君泽去查看亲眼见到南幽的人如火灼般灰飞烟灭,而这次刺探回来的消息却是人人像得了什么重症躺在床上,没熬两日就断气。
这次倒和云梦泽的瘟疫有些像。
没听到海棠声音,巽风疑惑看向她,只见海棠杏眼挣得圆溜溜的,脸上满是笑意捧着一本书。
巽风无奈叹息,不用想也知她又在偷看云梦泽的话本子了。
迈着长腿没几步就到了她跟上,快速夺下她手里的书册,巽风低声呵斥着:“整日这般散漫,你上仙的位置是如何混上去的?”
海棠有些泄气盯着被他夺去的话本,小小地嘟囔了一句:“我本来就是混上去的嘛。”
“什么?”巽风眉稍轻挑,双眸闪过一丝凌厉。
海棠赶忙摇摇头:“我有好好修行的……”
话音越来越弱,自己说起来都十分不自信。
巽风自是瞧得出她的心虚,瞟了一眼自家这个不成才的妻子,当初怎么就没看出她这么没上进心。
“朽木不可雕也。”巽风施法直接毁了她的话本子。
望着他手里的书册一点一点消失,海棠更瞪得大圆溜溜的,却被巽风凶巴巴的气焰压得不敢反驳。
许久才可怜兮兮地揪着手指:“我不是朽木,我是一颗海棠树……”
闻言,巽风嘴角一抽,又忘记了她这性子说什么都能当真。
冷着脸拿了本她跟前的典册,递过去:“你这两万年都学了些什么?”
海棠接过写着兵法两个字的典册,这本刚刚已经读过了,眸色有些暗,讪讪地说着:“我也不知道学了些什么……”
巽风以为是自己语气太冲让她觉得委屈,便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我好好教你便是了。”
“嗯。”海棠垂着头没看他,低低地回复了一声,可拿着书的手紧了紧,盯着兵法两个字有些出神。
“清容?”发现她在走神,巽风语气不敢再重怕她又委屈。
听到他在叫自己,海棠连忙翻开书册:“我念就是了。”
“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
帐内又响起了读书声,海棠声音又软又糯的,巽风想事情的时候听着也能舒心。
——
在南幽之后,九幽北幽先后有用了灾情,这次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海棠去年一直呆在寄月宫被巽风保护得很好,不知有过这些事情,所以当听到外头有人感染以后大乱的声响被吓得不轻。
巽风让君泽送她回寄月宫的时候,她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死抓着他的胳膊:“我回去了,你又出事了怎么办?”
外头的惨叫声她也听到了,想起来就后怕。
“我还不需要你来保护?”巽风好笑道,虽然他喜欢这样有人牵挂的感觉,却被一个女人保护总是觉得面上挂不住的。
可海棠抱住他胳膊,难得任性一次:“那你保护我好了,反正我不要走。”
望着巽风的眼神有些傲娇:“就算你送我回去,我隔天又跑回来,你底下那些人又看不住我。”
巽风听到她这话被气到了,掐着海棠的脸颊:“你现在还在我面前嘚瑟上了?”
海棠水眸十分委屈,软软地道:“疼……”
闻言巽风连忙松开手,却见她白皙脸颊上一点红印子都没留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用力。
“清容。”巽风语气冷下了几分,显然有些不高兴她拿自己担忧来说笑。
“快来人!快来人——”
这时外头又响起来喊叫声,巽风下意识一把海棠抱在自己怀里,往外瞧了一眼。
正了正脸色严肃道:“你在帐内好生呆着,不能乱跑。”
只要不让海棠回去,她就十分听话地点头:“好。”
听到她回复,巽风才出去查看情况。
眼下九幽军营已经混乱成一锅粥,荒域这边的情况和南幽差不多,都是莫名其妙病倒,接着无声无息躺两日就断了气。
感染方式也不明,有些直接接触过都安然无恙,反倒离得远的莫名其妙得了病。
北幽那边没过一日就急忙把交界处的军队都撤走了,原是以为是怵了九幽的灾情,可足足过了四五日才有探子来报北幽灾情才是三地最严重的。
不过九幽真正重创的是荒域几个部落的族长为了族人不被灾病感染,以身祭奠上苍求取族人的平安。
本以为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可当南芜族长的死讯传来的同时也传来了南芜部落被感染族人死而复生的消息。
巽风望着南芜族长死前写的决心书,眼底一片死寂……
“殿下,南芜部落乃至荒域一年来灾情霍乱,死伤惨重。老朽近日总是觉得有邪物入体,又想到月寒大人的占卜,别无他法就决心一死求换取族人安康,若此法有用,就真是天惩苍盐海啊!”
南芜族长写这决心书时很是着急,字迹都以为些模糊不清。
巽风紧抓着帛锦,他也不想相信,可因为有南芜族长以身殉葬的消息传遍九幽各地时,几位同样爱民如子的族长也选择了祭奠,他们的族人短短几日间竟然都神奇的没了灾情霍乱。
眼下莫说是他,整个苍盐海都开始偏向这个传言,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以身祭奠去换取安康。
这让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开始内乱,甚至一些偏远部落竟生绑族人来祭奠……
可这样的方式又怎可能换取上苍的怜悯?
所以南北幽王和巽风彼此心照不宣地相互传书,同时下令强制制止这样的方法。
——
北幽传回来的情报里他们的病症与九幽、南幽情况类似,这也说明了三地的灾情都和去年灾情没有关系了。
每日见巽风忙里忙外的,海棠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超长的书卷,看完的部分都已经垂落在地面,小脸极为认真:“既然这次灾情差不多那三地联合整治,总比各自关门不管不问来得好吧。”
这话只让巽风觉得有些天真好笑:“我与南北幽王素来不合,就算我自己能放下偏见去求合作,他们也未必能理会我。”
闻言,海眸底一片茫然,撇头问:“你都未曾尝试过整知他们会拒绝你,前几日你们还不相互传书了吗?”
巽风哑然,确实在生祭事情一出后他就立马写了信笺分别给南北幽王,结果自己的还没送到,他们俩已经各自送了信过来。
在共同利益面前,三人还是会不约而同有牵扯。
许是见他没有回答自己,海棠放下书卷起身向他走去,语气柔和:“我是不会带兵打仗,但我知修道便不能执着于谁又是弱者,齐同慈爱、济世利人才能修成真正的道。”
瞧着眼前的女孩纤细的背脊板正,言谈举止娴静,巽风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笑了笑:“你这兵法没学会,但这儒道修得是愈发好。”
听到这话,海棠眸光滞注,翘长的睫毛轻颤着,缓缓才开口:“修儒道也不错……”
巽风凤眸星目都印着眼前人秀丽的面容,带着浅浅笑意,满是温柔眷念:“就听你的,我去试试和南北幽王沟通。”
海棠也些诧异他这行为,茫然无措道:“也不必听我的,我也就随意说说不懂你们这些政事。”
巽风却笑得斐然,他也有自己考量的也不并是全因她的话。
灾情反复一年多,苍盐海受损严重,三地合作是必然的事情,只是打了几千年了巽风和南北幽王都不愿先开口矮了身段。
海棠的话只是让巽风想通了,谁是弱者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得到的结果。
不就是一封求和书嘛,写了便是。
等哪日三王有一个不高兴了定然会撕毁合约,所以求和书的意义本对在乱世之中的他们来说意义不大。
巽风微微弯腰俯下身亲了一下女孩的唇,低哑轻笑着:“我先去处理事务,你自己看会书。”
海棠乖巧地点点头。
现下外面已经天黑,巽风快步朝议事用的主帐走去,求和的事情还是要同其他将领商量才能做决定。
等他走后,漆黑的夜里白色的军帐附近隐隐约约间划过一抹幽光,海市主化了结界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见巽风走远,他才走进些军帐,门口的侍卫根本发现不了他。
他神情自若地挑开门帘,想看一眼被巽风藏在帐内的女子。
帐内烛火微闪,一袭月族灰烟绒裙的女子静静地伫立在中央,清瘦的背影对着门口看不到容颜。
乌黑过腰的长发在烛火的照射下有些泛黄,隔了一会儿她才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书卷,动作极为缓慢。
海棠盘腿坐回刚刚在地毯上位置,那方向正巧对着门口,她微低头细细琢磨着手里的书卷。
海市主瞧着女子陌生的脸庞,许久都未曾想起水云天有这样一号人物。
不过听了他们的对话,海市主也明了这段时间找过巽风几次的反常。
有这样一位崇尚慈悲清净、平等温和的修道世外高人,还整日吹着枕边风,月族二殿下怎么可能还乖张暴戾得起来?
海市主薄唇上扬,只觉得可笑,听这女子的言行是真的在修她的道,可那般自诩清高的仙族人竟然与月族同流合污。
若让水云天那群道貌岸然的仙家知晓,她的道也不必修了。
而且有她在,巽风就不可能再委身有求于海市。
——
巽风的信笺传出去没多久,南北幽王各自就回了消息,在灾情面前他们也愿意暂停干戈并且共同扶持。
这也让巽风悬着的心松了些,北幽灵药重多,老月尊还在时,北幽王就是月族军队最重要的后给军。
而南幽兵马强大,任这一年灾情、乱战明是南幽损伤最大,却还经常胜出其他两地就能看出他们的兵力确实庞大。
加上九幽金财富饶,人杰地灵,三地合作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南北幽王才会愿意放下对巽风的偏见。
达成共识以后,三王便约定在三地的共同交界处“银湖”见面,商量灾情之事。
巽风就带着君泽和一小队人马前去银湖,领走前让海棠先回了寄月宫,因为此事只要合约达成九幽也将撤军回去。
本来他是想让人送她回去的,可海棠只悄悄瞧了一眼他旁边的君泽,颦眉又小声开口:“不了吧,每次你让他送我还没有我自己飞得快。”
“ ?”
海棠是不知君泽他们听力极好,他声音再小也听得到,突然被揭底只得茫然地看着她。
君泽不过顾及一个女孩身体弱特意缓着些,反倒被嫌弃了。
巽风忍俊不禁笑出了声,但还是牵着海棠手哄道:“你一个人还是得注意安全。”
经历这些事情以后,他是知晓海棠修为不低,可难免还是怕有万一。
海棠杏眼浅浅笑着,听话地点点头。
此番情形,只让君泽眸色愈发暗沉,他终于知道殿下最近变脸是跟谁学的了,明明都是关心她,可海棠对君泽和巽风明摆着就两个态度。
刚刚因为知道海棠劝巽风求和,君泽才对她有了几分敬意,可现在又觉得这些女人心思太可怕,还是远离的好。
——
银湖之行十分顺利,三方即刻定下了合约,在灾情方面还达成共识,情报、药物治疗共享。
唯一让巽风有余悸的是,他们俩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问起那日出手的黑衣人和阵法。
巽风抚摸着黑石戒指的手指一紧,沉着声没回答他们的问题。
“那女子因是殿下的人吧?”北幽王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那日海棠是直接当面攻击他,所以北幽王自是看情了身形。
“女的?”南幽王有些难以置信,“这般厉害是个女的?”
虽然南幽王伤得没北幽王重,但海棠那闪电劈了他几下,直让他记忆犹新。
北幽王撇眼瞧着巽风,冷笑道:“可还不是一般女子,听说还是二殿下的王妃。”
自从那日以后,南北幽王都有去打听那黑衣人的身份,不过北幽王知道她是女子,就换了一个思路去打听。
寄月宫的探子回报,巽风原是养了个侍妾的,本也没什么却硬生生抬了她做王妃,这表面也看不出什么。
可她没有家世,没有任何底细,甚至去查也一无所获,除了巽风刻意隐瞒她的身份以外北幽王想不出别的缘由。
好巧不巧的是,那日大战以后九幽军中也就巽风的帐内多了个女子,甚至也是一样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任谁都会把这二人联系到一起。
巽风淡淡一笑,脸上看不出神色:“没想到北幽王这么关心本殿,连本殿自个儿房里这些事你都能知晓。”
海棠的事情只有君泽和一众暗卫知晓,北幽王能摸得这么仔细的,他安排的探子可不浅。
因为被打得在床上躺了几日,北幽王怨念不是一般深,鱼死网破露出暗探消息也要摆巽风一道,甚至光明正大给他使绊子。
北幽王笑得十分和蔼可亲,对着南幽王热情地介绍:“听说二殿下的王妃容色极好,那日你也见了,身手修为也样样了得。”
听到这话,南幽王面上越来越沉重,看着巽风的眼神都有几分冷意:“二殿下何时成的亲,怎么本王都没听说过?”
巽风手握得愈发紧,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可脸上笑意不变:“那时正巧兵乱,也就没大肆宣扬。”
北幽王瞧着巽风异常平静,眉眼轻扬起来,越镇定越说明有问题。
前几日他可是不仅仅受了伤,还在三军面前丢了好大的脸面,不得报复一下都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见巽风那副模样,北幽王顿时觉得痛快了几分,一饮而尽手里的茶水,笑得十分爽朗:“还有要事处理就先告辞了,灵药之事过两日北幽自双手送上门去,告辞!”
北幽王先不过是想看巽风独自一人时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到底年轻不懂世故,有时越想护着的人表现得越低调 ,无疑让敌人知道那人对自己十分重要。
可南北幽王走后,巽风闭着眼静坐在自己位置上许久都没动静。
君泽进来以后,巽风只低着声问了一句:“王妃可安全回去了?”
他去接寄月宫传来的讯息,不知屋内的情况,只淡然道:“刚收到消息王妃已经安全到宫里了。”
闻言,巽风才缓缓睁开眼,双眸深邃幽暗不明。
身边的暗卫,月华殿的人都要彻底查一遍,北幽王的消息来得太过准确一定是十分亲近的人才能流出。
不过只是分开了一盏茶的功夫,可君泽望着自家殿下好像变得沉重了许多,身上就如同冰山般让人直发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