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还不服气,“果然世间的人都是不分好歹的,我刚刚才救了他的命,只不过说他两句,就跟乌鸡眼似的。有本事跟仇人,拍桌子瞪眼去啊!切!熊样。”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张成岭被娇宠着长大,多少有些少爷脾气,刚才听了顾湘的话,心里难免有些迁怒。不过好在他是个通透的人,知错能认也能改。
当下跪下来,规规矩矩地冲顾湘磕了个头,“顾姐姐,教训得是,对不住,是我错了,张成岭拜谢姑娘救命之恩。”
顾湘也就嘴里说得厉害,一见他这样子,立刻就不自在起来,“我可没叫你跪下,行了行了,起来吧!”
一边招呼自家主人吃东西。
托叶白衣的福,周絮也吃了点东西,还得了一小壶好酒。
吃过东西,几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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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趁着叶白衣没注意,脚步下转了几步,坐到了周絮的另一边,等叶白衣发现时,又不可能再跟上去,只能坐在原处盯人。
接下来,就见温客行一直打量着周絮,虽然心知他这是在疑心周絮脸上的易容术,但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打量了半天,确定此人骨相与容貌不相符,认定他是易了容。本来一个陌生人,不要说他只是易容,就算是毁容,也不关温客行的事,可若此人与四季山庄有旧,许是故人,就又另当别论了。
“周兄,你这是易了容吧!”
周絮听到了,却是不答。
顾湘那小丫头又与张成岭说嘴了起来。
张成岭从小见到的姑娘、小姐都没有顾湘这样的,自然说不过她,气得转过身去。谁知却扯动了腰间的伤口,不动声色地一碰,沾了一手的血。
温客行见他脸色不好,“张公子,你身上有伤啊?”
“我、我没事,多谢温公子关怀。”张成岭连忙故作无事的回答。
这里除了少根筋的顾湘以外,哪个不是人精儿,只不过看破不说破罢了。
温客行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自蒲团上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张家小公子,有伤便要尽早调治,小可家传一点浅薄医术,你若不嫌弃,我大可……”
“不用,我没事!”他自己的事自己清楚,这时候哪敢让人看伤!
周絮暗叹了一声,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无论如何,他既已应下此事,就要把人平安送达,自是不允许其他人来坏事。
否则,八百年不做件好事,难得做一次,如果还做不成,这罪岂不是白受了?
当下站起来,将温客行拦下,“他都说了,不必了!”
这些天,在叶白衣有意无意的纵容下,使温客行生出了那么一点反骨来,越不让他瞧,他就越要瞧。
“别讳疾忌医嘛!周兄,这孩子若是伤势恶化死了,倒是不关我什么事,你的祖宗十八代,在地下可就……”
说着作势硬要上前……
周絮自是不能坐视不理,两人就在庙中过起招来。
才过两招,叶白衣就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将两人拉开。
“行了,行了,没见这人一身是伤,一身功力连五成都发挥不出来,这架还打个什么劲儿?”
温客行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捉手腕了,都习惯了,就是觉得被人坏了好事,多少心里有些不高兴。
“老妖怪,关你什么事?”一边摔了他的手,直道无趣,便回到原地坐下。
他走了,叶白衣自然也跟着走了,这次他使了个心眼,换到了温客行的另一边坐下。
留下个周絮还站在原地,心里惊涛骇浪一般翻滚不休。一来他身上的伤势,那人竟然一语中的,二来,虽说他在与温客行过招,但注意力并未离开过叶白衣,即便是这样,还是让人一下子握住了命门。
这在江湖上可是大忌。
学武之人,这命门事关性命,哪怕是最亲近的人,都不可能随随便便给人触碰。刚才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让人将命门拿住了。
不能说他没有防备,只能说明对方的功力深不可测,比他想象的还要高许多,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