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本来是想要跟明舒跳舞的。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只是,明舒这张脸,实在是不好出现在人前。万一有哪个日本人看上了她,纠缠不休,麻烦就更大了。
明台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那你要现在离开吗?”
他问。
明舒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再等一小会儿。”她轻声说。“尽量和日本人尸检得到的时间错开,省得引起他们的注意。”
明台略略蹙眉。
“他们随时可能会发现手下的失踪。”他提醒明舒,“到时候,他们说不定会一个一个的审查的,你可就走不掉了。”
“他们不会的。”
“?这么肯定吗?”
“这里可是日本领事馆。”明舒提醒他,似笑非笑,“今天晚上来的几乎全是日本军官,其中不乏位高权重、说一不二的家伙。你觉得,他们能允许特高科的人随便扣留自己,或者是自己的手下吗?”
“......你说得对。”沉默片刻后,明台喃喃道,“我忘了,这里是日本领事馆。”
真可笑啊,这里明明是中国的地盘,他们却只能看着这群入侵者作威作福。大概,这群入侵者也已经把这座城市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吧。
糟糕。
越想越愤怒了。
“我有分寸的,不用担心我。”明舒倒了一杯红酒,递给明台,“你尽管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
“九十九步都走完了,我不会倒在这最后一步的,相信我。”
“......好。”
明台也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他只能相信明舒。
小少爷端着酒杯,再次混入舞池。
明舒凝神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她拿起旁边的酒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
——果然。
还是很难喝。
这么想着,黑发的美人透过玻璃杯,看清了自己身旁的景象。
......
果然。
有人一直在注视着她。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样貌非常俊美,还穿着黑色的西装,勾勒出他精健的身材。
单看外表,他应该是很受女性欢迎的类型。只是他的气质太锐利了,锐利得就像是已经盯上猎物的鹰,常人都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自然就忽略了他这出色的外表。
明舒从他的眼睛里感觉到了审视。
【他为什么在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在怀疑我?】
【我有让他看到过什么破绽吗?】
明舒短暂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操作,确定没有出现过问题,就镇定地回视对方——这个时候,装自己不存在,肯定是不行了,只有表现得足够自然又大方,才能叫对方放下怀疑。
这么想着,明舒甚至对他笑了一下。
朦胧的灯光映照着她倾国倾城的姿容,也照亮了这个如魅如妖的笑意。
那个男人顿时就愣住了。
他眼底的审视已经消散了个干净,表情也变成了恍惚。
【看,这件事情其实很容易解决——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对吧?】
明舒这样对自己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声中隐约有种自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