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尤其当事情万分紧急时,这种焦灼的心情就愈发明显。
安静的环境令人胡思乱想。
菲伊担忧地想,万一要是没有办法变回来怎么办?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都这样活着了。
可以想象,到时候一切都乱套了。
她实在难以想象,她身边的人会如何看待一个存在,却无法看见的人。
脑海里浮现出父母茫然无措的眼神,菲伊赶紧甩甩脑袋,赶走这些奇怪的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正值上课时间,医疗翼里除了菲伊,就只剩下一个躺在病床上是阴沉男孩。
菲伊起先并没有在意他,只是庞弗雷夫人迟迟未归,她实在不愿想再也无法恢复真身的后果,便与病床上的男孩搭起话来。
“同学,你还好吗?”
思来想去,她觉得这句话最适合询问进入医疗翼的小巫师。
毕竟她不能够确定对方是什么状态。
阴沉脸色的男孩疑惑地坐起身,四处打量了一番,却没有找到与他说话的人。
“不好意思,我现在是隐身状态,你看不见我。”
空气中传来微弱的声音,对方一皱眉,莫名觉得声音很熟悉。
“我早餐不小心喝到了奇怪的药水,结果不知为什么,就不能被人看见了。”
菲伊见对方呆呆地坐在病床上,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于是提高音量。
“你是菲伊·帕特尔?”
这时,对面的男孩终于想起来说话的声音属于谁了。
是他入学时,同坐一条船驶过黑湖的其中一个女孩。
菲伊很惊讶,她仔细盯着男孩的脸,拼命检索记忆,可始终记不起男孩是谁。
“抱歉,请问你是?”菲伊忍不住问道,她是真的没印象,按理说她记忆力很好,实在不该忘记。
“雷古勒斯。“他回答道。
现在他能确定,这就是当日与他同坐一条船的学生。
“是你啊!”她感到很惊讶。
原来是他,入学时,他曾和自己乘坐同一条小船驶入城堡。
那天,雷古勒斯给她的观感并不怎么好。
印象里,他是纯血统论点拥护者,对麻瓜的态度十分轻蔑,那时她虽美表现出来,但心底里已经把他划为不会结交的人。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雷古勒斯似乎对菲伊隐身的状态很感兴趣。
“不知道,兴许是有同学恶作剧,给我的水杯里下药。”说到这里时,菲伊似乎若有所悟地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如果是学生恶作剧,那会是谁呢?
她得罪的人……
菲伊盯着雷古勒斯,心中渐渐有了眉目。
雷古勒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对菲伊失去了兴趣,他随意“嗯”了一声,就重新躺回床上,默不作声地目视天花板。
菲伊顺着他的目光仰望天花板,雪白一片干净得很。
身为隐形人的好处体现出来了。
她肆无忌惮地让目光停留在雷古勒斯·布莱克的身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她忽然觉得自己应当多与他聊聊。
因为就在刚刚到思考中,她得出一个结论。
她进入霍格沃茨以来,安分守己,从未得罪过具体的人,而唯一与她产生摩擦的人来自斯莱特林学院。
也就是差点在走廊上展开一场决斗的那一日。
那天,她记得西弗勒斯好像说起过那两个人的名字。
雷古勒斯是斯莱特林,他或许知道小道消息。
菲伊决定从雷古勒斯入手,从他嘴里翘出线索。
“雷古勒斯,”她迟疑了几秒,见他没反应,于是接着说,“你认识穆尔塞伯吗?”
雷古勒斯许久没有反应,正当菲伊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时,他却罕见的开口说:“我不仅认识,而且知道是他们对你的水杯做了手脚。”
菲伊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他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
“你——”
“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够了。”雷古勒斯皱起眉头,很不耐烦的样子,“至于解药之类的,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
他翻身背对着菲伊,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在菲伊的内心掀起了多么大的波澜。
短暂的沉默,菲伊小心翼翼地轻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只是不喜欢这种手段害人。”
他又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回答道。
菲伊还想再问点什么,庞弗雷夫人回来了。
她的眉头深深皱着,似乎是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叽叽喳喳的声音把她折磨得不轻。
“庞弗雷夫人,我找到下药的人了。”菲伊迫不及待地说,“是一个叫穆尔塞伯的人,似乎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
她可以隐瞒了获取消息的途径,因为她明白这件事绝对不能牵扯太多的人。
“是我忽然间想起来。我进入礼堂时,穆尔塞伯鬼鬼祟祟地在格兰芬多的长桌旁,不知在做些什么。”菲伊接着撒谎,并且很庆幸庞弗雷夫人看不到自己此刻心虚不已的表情。
“那……”
这时,敲门声响起,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门口,右手拎着魔药瓶。
“夫人,我想我可以帮忙。”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他穿着斯莱特林的校袍,单薄的身影似乎摇摇欲坠,但却像扎根在沙漠中的仙人掌,孤独漠然却又多了几分坚守沙漠的坚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