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和布鲁斯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他们竟在一天之内遭遇了两拨人的毒打。
暮色渐渐笼罩了潮湿的小巷。罗伯特和布鲁斯狼狈不堪地瘫在巷子里冰凉的泥土地上,两人都挂了彩,而且伤得不轻。
布鲁斯哼哼唧唧地在角落里摸着肿起的脸,欲哭无泪:“我这张完美的俊脸啊,毁了,全毁了!”
他双目无神地瞪着黑压压的漆黑夜空,旁边的罗伯特靠着墙沉默不语。
猎物逃走了……
还找来救兵报复他们,真是可恨。
他会把她抓回来,用尽一切手段折磨她。
……
英国八月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上午还是万里晴空,下午就是大雨滂沱。
菲伊单手托腮,撑在桌上,呆呆地望着窗外。风大得简直能把人吹走,庭院里许多能扛得住风雨的花在风中摇曳,誓死抵抗风雨的力量。
不能扛风雨的花早就被妈妈搬进来室内,那些留在外面的都是天性不怕风雨,或是需要一场风雨的植物。
自从那天把信寄出去后,那封信就像石沉大海一样,再也没有了消息。
就像外面的花一样,不知道会不会在这场风雨中陨落。
再过两天就是她的生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生日之前得到消息。
菲伊重重地叹了口去,心里对斯内普的愧疚加深了。
如果西弗勒斯真的因为这件事而被学校开除,那她以后就别想安稳地睡个好觉了。
思绪越飘越远,等到菲伊回过神时,雨已经停了。
菲伊打开窗户,发现天空晴得就像童话书中的插图一样,这样蔚蓝的天空十分少见,至少从她记事起就没见过几次。
晴朗的天气把菲伊的心情调动了起来,这么好的天气,待在家里实在是太浪费了。
菲伊跑下楼,准备拿些花到镇上卖,她下意识去找自己的篮子,等到四处都找不到时,她才惊觉篮子被她丢在那条胡同里了。
那篮子是她小时候跟着妈妈一起编的,那时她编得最满意的篮子,结果现在它却孤零零地躺在胡同里,说不定已经被拾破烂的人拿去装他们的衣服了。
“妈妈,家里的其他花篮放到哪里去了?我想去镇上卖花。”
菲伊来到后院,她的爸爸妈妈此时正在收拾在刚刚那场风雨中惨败的花草。
帕特尔先生边清理地上破烂不堪的叶子边说:“哦,在阁楼的柜子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篮子就在堆在最底下的格子里。”
“菲伊,你的功课做完了吗?”怕特尔夫人还保存着一丝理智,通常来说,她更希望女儿完成自己份内的事后,再去做她自己想干的事。
这里的想干的事当然是怕特尔夫人自认为安全的,有益于她各方面发展的事。
“做完了,暑假开始就做完了。”
菲伊一向喜欢在暑假开头就把作业写完,如果她不在开始就把作业写完,那么暑假的每一天,她都在焦虑中度过。
怕特尔夫人显然知道这一点,她这么问是希望女儿能听明白她委婉地表达的不满。
“菲伊,我认为你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你要多多预习功课。”怕特尔夫人又开始发表她那些长篇大论。
“妈妈,说不定今年我就不用再上学了,我指的是也许我要去霍格沃茨上学。”菲伊捡起一片没那么脏的花瓣摆弄起来。
“我们的女儿绝对有魔法天赋,我一直坚信这一点。”刚刚神秘地沉默了一会儿的帕特尔先生立刻附和道。
菲伊不想再被妈妈唠叨了,她决定立刻找借口溜走。
“妈妈,我想去卖花,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菲伊把花瓣揣进口袋,灵巧地窜回屋子,顺手带上了门。
“特里,我认为你把女儿教坏了。”怕特尔夫人阴沉着脸,“她开始厌烦听我讲话了。”
“亲爱的,你该放放手,让她自己去探索外面的世界。”
帕特尔先生说话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朵粉色蔷薇花,他把娇嫩的花别在妻子的耳畔,笑意吟吟地看着妻子生气的可爱脸庞:“我们也该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了,我亲爱的安西娅。”
此刻的菲伊并不知道妈妈的怒火已经被爸爸的一朵花浇灭了。
她走过大道,经过公园,穿过一排排深红色的砖瓦房,来到了她经常卖花的地方。
她的篮子里装着紫色的薰衣草,一点点石楠花,一些像美人鱼头发那样黄的黄玫瑰,还有每次必带的红玫瑰。
五彩缤纷的花朵在晴朗的日子里显得格外娇嫩。
没等到她随机抓一个幸运儿询问他是否要买花时,一个衣着古怪的老者忽然叫住了她。
“嘿,你好,你篮子里的花卖吗?”
菲伊看到老者的一瞬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但凡这位老者的衣服颜色再深一些,她都不会感到如此怪异。
不仅是她,周围许多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位着装怪异的老人,偶尔有一些目光也会分给呆愣的菲伊。
他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袍子,有点像过去教堂里主教穿的袍子,他头上还戴着一顶缀着满满换首歌星星的尖顶帽子,这真像……
“你真像一个巫师。”菲伊说出了心中所想。
老者闻言轻轻笑了一下:“像一个巫师有时候也是一件令人烦恼的事。”
菲伊心想:如果他不穿成这样,那他绝对不会被当成巫师。
不过她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如果这个白胡子老爷爷能演示一下就好了。
“哦,对了,您刚刚说要买花!”菲伊看了眼老者的衣服,顺手拿出一捧薰衣草,“我觉得这个很符合你今天的穿搭。”
老者接过薰衣草,他凑近闻了闻,高兴地眯起眼:“薰衣草的气味还是这么令人难忘。”
“我也很喜欢薰衣草的香味,淡淡的,清清浅浅的,夜晚伴着它入睡,晚上总是会做个好梦。”菲伊很高兴有人夸奖她的花,于是说得更起劲了些。
老者又伸手拿了一支黄玫瑰,他盯着花苞,笑着说:“这个也很搭我的衣服。”
他忽然悄悄环视了一下四周,接着黄玫瑰忽然从立体变成了二维图案镶嵌在他的袖口。
菲伊大吃一惊,她微微张着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嘘!”老者夸张地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菲伊立闭紧嘴巴,紧张地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发现他们这边的古怪。
街上没人惊讶地站在原地,就像菲伊刚才那样。
“这些花我全要了。”老者从口袋里掏出一堆金币,“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
菲伊猛地点头:“够了够了。事实上,我觉得太多了点,您只需要付两英镑就可以了。”
她把花整理好交给老者,接过金币后看也没看就揣进了口袋。
“再见吧,美丽的小姐,希望我下次还能见到你。”
老者与菲伊道别后,转入一个人烟稀少的胡同,然后突然间啪地消失了。
这位着装怪异的老者回到学校后,立刻把早已写好的信交给猫头鹰。
他把花摆在一个精美的花篮里,静静地凝视这些可爱的花儿们。
“多可爱的花啊,就像那些孩子们一样。”邓布利多抚摸着袖口的黄玫瑰,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
菲伊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想着那位会魔法的老者。
她以前一点都没有发现,原来会魔法的人那么常见,她在两个月内就遇到了两个。
而她不知道的是,第三个会魔法的人正在前边不远处的树下与斯内普讲话。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莉莉·伊万斯看着猫头鹰刚送来的信,兴奋地大喊大叫,“真的成功了,我原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斯内普的脸上也挂着兴奋的红晕,他双手捏着信,看着上面对他在校外使用魔法予以从轻处理的信,高兴得不知道作何反应才好。
“真想认识你说的那个叫菲伊·怕特尔的女孩,她可真厉害,竟然能有本事说服校长改变主意。”莉莉说话时,绝对没想到她马上就见到了。
两人没想到的是,此时的菲伊正好从远处走来,她正要路过公园时看到了大叔下站着的斯内普和一个红头发的女孩。
“嘿,西弗勒斯!”菲伊兴奋地朝他们挥手,并快步跑向那棵大树。
“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你。”菲伊高兴地笑着,看向旁边的莉莉,“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没等斯内普开口,莉莉就自来熟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对,我是斯内普的朋友,我叫莉莉·伊万斯。我知道你肯定就是菲伊·怕特尔,西弗勒斯跟我提起过你。”莉莉高兴地伸出友谊之手,菲伊立刻握了上去。
“你好你好你好,我是菲伊·帕特尔,没想到你是斯内普的朋友,说实话他看起来真不像有朋友的。我喜欢你头发的颜色,红得恰到好处。”
菲伊始终认为,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说些漂亮话准是不会出错的。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菲伊立刻俘获了莉莉的心。她最喜欢听别人夸她的头发颜色好看,这比听别人夸她夸她漂亮还要舒心。
斯内普被晾在一边,显然有些不高兴。
“帕特尔,”他忽然冷冷地出声,打断了两人过于亲密地谈话,“给你看看这个。”
没等菲伊接过信,莉莉就兴奋地叫了起来:“哦,梅林的胡子啊,我都把这封信给忘了。”
她一把抢过信,满脸欣慰地把信递给菲伊:“快看看,这可是你的战果。”
菲伊好奇地拆开信,才看了不到几秒钟,她的状态就与莉莉相差无几了。
“太好啦,西弗勒斯不用被开除了!”菲伊兴奋地蹦了起来,一扫几小时前的阴霾。
她激动地抱了一下莉莉,又激动地抱了一下僵硬的斯内普,接着忽然觉得眼眶湿润。
菲伊双眼闪着泪光:“真是不容易,我还以为不会有回信了。”莉莉立刻又抱住菲伊好一会儿才把她放开。
斯内普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一边,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对这一幕的感受。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兴奋地又哭又笑。
明明,他才是逃脱开除的那个人吧,怎么她们比他还高兴。
菲伊很想再与他们多待一会儿,但是她此刻更想回家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妈妈,毕竟斯内普不被学校开除也有她的功劳。
现在斯内普不用被开除了,他只需要在开学后被关三个月禁闭,虽然这听起来也很恐怖,但总比开除强。
菲伊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莉莉和斯内普。
她蹦蹦跳跳地回到家,并第一时间把这件事讲与帕特尔夫妇。
帕特尔先生高兴地抱起女儿转了一个圈,嘴上不断说着“我女儿真棒”“我就知道这事能成”“晚上要好好庆祝一下”……
怕特尔夫人相对理智许多,她皱着眉看父女俩撒欢,心里盘算着晚上确实该多做几个菜。
作者小彩蛋:黄玫瑰的花语有一层意思是“逝去的爱情”。暗指GGAD。
作者我的设定是邓布利多不知道黄玫瑰的花语,只是单纯觉得黄色和淡紫色很配。
作者(但是你们可以想象邓布利多其实知道黄玫瑰的花语。)(细想一下,简直又甜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