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该章加上向后数的第58，59，60，61章，小编愿称之为“催泪五部曲”。😢)

“秀瑛，还记得我吗？” 年轻的医生堂本中良蹦到一脸闷闷不乐的秀瑛面前。

“妈…妈！” 三岁的秀瑛再次躲开了，开始摇摇晃晃地满屋找妈妈。

“什么啊，明明第一次见我时还很喜欢我……” 受挫了的中良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撑住额头。

“哎等等！” 看到秀瑛想要去拿高台上的针头，他赶紧冲上去拦住她。“啊咧……” 秀瑛怪叫起来，“小家伙，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他假装要收拾秀瑛，然后把注射器里的温水呲到了她脸上。“哈哈哈！” 秀瑛不再绷着脸，哈哈大笑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秀瑛渐渐忘记了妈妈的长相，因为珍惠没有给他们留下一张自己的照片。同时，她也开始接纳舅舅堂本中良。

秀瑛在从幼儿园回家的路上被一个曾见过面的大男孩瞅见，他是个无所事事的男孩，曾因当街打架斗殴被中良一边包扎一边训斥了一顿，因此心里对他怀有抱怨，认为他多管闲事。他嘲笑她是没父母的野孩子。秀瑛听后十分伤心，大眼睛里浸满泪水。“喂，跟着那个人干什么？要不你跟我走吧。” 说罢他拉扯起秀瑛。秀瑛死活不从，被男孩打了一巴掌。

一双大手拍在男孩肩上，“你在干什么？小子？” “舅舅！” 秀瑛躲在及时赶来的中良身后。“可恶，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多管闲事的人！” 小伙子认为自己年轻气盛，谁知中良直接按住他的拳头，并以更快的速度回击过去。

“小子，听着，要是再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看着捂着脸落荒而逃的男孩，他忽然想起秀瑛还在。

“秀瑛，没事吧？真对不起…” 秀瑛抹着眼泪问，“他说我是没有父母的野孩子，是真的吗？” “别听他的傻话，爸爸妈妈好好地在外地工作呢！” 中良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被别人这样嘲笑，一时十分心疼她。

秀瑛扑到中良身上，“舅舅好厉害哦！我也要学！” “回去后舅舅教你好不好？” “好！” 中良曾跟随秀川学习格斗术，也因此成为目击者秀瑛的崇拜对象。秀瑛告诉舅舅，自己长大要像爸爸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

中良工作很忙，但工作之余也不会闲着。他会抽时间学习中文，还会向秀瑛讲述历史。在讲述历史时，他时常会提到中国这个国家。他还告诉秀瑛，她的二舅就在那里留学。因此秀瑛从小便在心中种下了有关中国的美好种子……

看熟练了，秀瑛开始帮助中良拿药，拿各种工具。人们见了她总会夸赞，“真是个可爱又懂事的孩子！” 每当这时，中良脸上就会露出灿烂的笑容。

…………………………

最近很不太平，因为东京发生了莫名其妙的中毒事件，毒气伴有异味，并有可怕的传染性，但传染源并未调查清楚。身为医生，负责的中良很快前去支援了。临走前他把秀瑛安顿好，“乖孩子，等我回来！”

中良平安地归来，尽管高层封锁了有关消息，但中良依旧上了报纸，因为是他提出了关于病毒的关键解决方案。经过这件事，中良在秀瑛心目中成为英雄般的存在。但奇怪的是，回来后中良没有特别高兴，反而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之后，中良的事渐渐平息下来，对他的事迹的知情人也越来越少。

…………………………

一天，中良在看新闻时打碎了烧杯，里面的药水流了一地。看到秀瑛慌忙跑过来，他关上电视，强挤出微笑安慰她不要担心。

秀瑛看出来了，舅舅这些天状态不太好，有时露出从未有过的可怕表情，有时会面无表情地愣好长时间……不想耽误时间的舅舅之前不会这样做……

她想要逗中良笑，一路上跳上跳下，朝他扮鬼脸。“秀瑛！” 他也注意到秀瑛的反常举动，有些抱歉地看着她。中良突然露出笑容抱住她把她举过头顶，秀瑛兴奋地尖叫起来，扯住他的头发。

天上放起了烟花，烟火大会开始了。

舅舅换了一个姿势抱住她，两人享受着最后平静的生活……

之后，舅舅暂时关掉了诊所，越发频繁地外出，回来总是气喘吁吁的，满身大汗。同时，他用更多的时间来陪伴秀瑛，秀瑛度过了最后一段快乐的时光……

舅舅多次带秀瑛拜访一位姓田中的太太。田中太太一人招待他们，她温柔的眼神让秀瑛想到了妈妈。

“你觉得田中阿姨怎么样？” 舅舅有些紧张地问。“田中阿姨真是太棒了！” 舅舅听到后松了口气。

终于有一天，舅舅把秀瑛送到田中家，“抱歉，舅舅有点事，要走一段时间了，我跟田中阿姨商量好了，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好！” 秀瑛毫不犹豫地笑着答应。

“乖孩子，在阿姨这里要表现好……” 接着他走到田中太太身旁向她耳语，“不要留下关于我的东西，不要向别人提起我。”

田中太太病重去世后，田中一家以及新的太太不再关心她的死活，肆无忌惮地折磨起她。

她不明白这么一个明亮宽敞的大房子里为什么存在这样可怕的房间。被独自关在阴冷潮湿的小屋里，她蜷缩进一个小角落里。她开始想念舅舅温暖的家了。诊所里虽然总有一股奇怪的酒精味，但仍让她感到很舒服。

“舅舅永远遵守承诺，舅舅说过要回来的……”

秀瑛盼星星盼月亮，但再也没有盼到舅舅……

…………………………

中良经历了两年魔鬼训练，获得了成为卧底的资格。从此，黑衣组织中出现一名叫做江端克难的年轻新成员，靠在阴险狡诈的行动方式在众人之间脱颖而出，为达目标不择手段……

但上头为了看好他，还是强迫他吃了慢性毒药，一旦毒性发作，便是撕心裂肺的头疼和莫名的心慌……

“啊……” 不起眼的角落里，江端坐在地上瞪大眼睛，死死卡住自己的喉咙，腿部控制不了地向前抽搐着，忍受着组织毒药的折磨。

之后，江端出色地完成了上头交代的各项任务，药物的毒性被解除，他的地位也越爬越高。

经过缜密的计划，他分批派人暗杀了身份泄露的公安15名优秀成员；搜集情报、惩处叛徒、刺探卧底……沾满鲜血的双手颤抖着，左手手背上刺入了象征权势的暗红色“X” 符号，他一跃成为组织一部的最高层，用绝对的权力统治着组织。

“我没有家人呢……” 身旁新来的瑟瑟发抖的少年让他心头猛得一震，“X大人有家人吗？” “有一个外甥女……” 他心里拼命想要回想起秀瑛的模样，却惊恐地发现再也想不起来了……她长什么样子？多大了？叫什么……？

…………………………

秀瑛一直在等，但等着等着，她发现没有任何联系方式，没有一张照片，没有一则消息。所以她等待的人长什么样子呢？他离开时她才五岁，四五年过去了，曾经美好的回忆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正被可怕的健忘所吞噬着……

…………………………

“年轻人…不，X大人，不要无节制地杀掉他们，太残忍了……” 那名不起眼的姓广末的老人走进他的生活，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要给我的家人报仇！” 心里一个声音在挣扎。“不，和过去和解吧，不要过于迷失自我。” 另一个声音响起来。

“堕落吧，黑夜更加适合你！”

“别听他的话，你的外甥女还在等你！”

“你有什么资格见她？你的手里已经沾满鲜血，你连她的名字都不再记得！” 刻薄的声音再次想起。

“不要这样做……”

两种声音的回旋交织让他烦躁不已，他变得更奇怪了。

昔日纯洁的中良再也不见了，他学会隐藏起自己矛盾的情绪，城府越来越深。同时他更加残忍，像只狡猾的野兽隐藏起獠牙，静静地等候猎物暴露，然后扑上前咬开对方的喉管饱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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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人生最为黑暗的时刻，一名幼小的新成员闯入他的生活。她身上，带有一股令人怀念的味道。

一个声音再次闪过…

“让她独立，让她活下去，让她恨你……”

于是，秋郁惨遭极端的训练。伤痕累累的她倒在地上，被X揪住头发。“站起来！” 恐惧从她的大眼睛中闪过，那种眼神，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X大人是个非常负责的人呢！” 秋郁无条件的赞美从窃听器传出，触动了X……自己明明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她还要……

他抱住秋郁，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一时忘记了这只是个13岁的孩子。“X大人……” 她有些埋怨地想要推开他，可惜力气太小。他满下巴的胡渣扎在她的脸上，秋郁想起小时候舅舅也曾这样逗自己……

“我才不是小孩子！” 秋郁挣脱了他，不满地叫道。但紧接着，她就被窗外的大樱花树吸引过去，“X老师，快看！是樱花！” 樱……？他猛然想起，自己的外甥女叫秀瑛。

樱花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柔地抚摸着他。他看到眼前大笑的小姑娘，感觉秀瑛来找自己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过得好……

“我可以看看X老师的左手吗？”

他摘下手套，露出暗红狰狞的“X” 符号。

“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秋郁羡慕地说。

秋郁被平良折磨后，他痛恨自己的大意和怠慢。因为他本可以让她免受痛苦。

一席话从激动的青年藤原口中蹦出，驱使着他半夜来到秋郁床前。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他一时想起很多丢失的记忆。“不会吧……” 他冷笑，流出细密的冷汗，瞪大眼睛，似乎得到一个恐怖的结论——秋郁就是秀瑛。而藤原已先于他知道了这件事。

秋郁身份暴露顺利逃出组织，他也确认了她就是秀瑛。但最后她还是被组织杀害了。

那晚，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一个四五岁的可怜瘦弱的小女孩背对着自己哭泣。他走上前询问，对方边哭边说，“呜呜呜，我想回家，爸爸妈妈不要我了，舅舅也不要我了，但我回去后养父母会打我……我……” 没等她说完，便被飞来的子弹杀掉。他惊愕地回头，看到是另一个自己开了枪，“涉组织者，格杀勿论！” 听到这里，他猛地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他想杀掉组织的那群人，想要向她报仇，但大局意识依旧驱使着他暂时放下仇恨，因为他要毁灭组织，拯救更多的人。作为代价，他在黑暗中陷得更深了……

后来，他又遇上了千绘。认为是自己思念太深，才看她长得如此像秀瑛。

知道千绘就是秀瑛的那一刻，无数回忆涌入他的脑海。

“X先生，你在想什么？” 千绘疑惑地问。

“没什么。”

“但你的表情一直很忧郁呢。” 细心的千绘指出，可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组织时也是这样一副表情。

出于私心，他在组织中和千绘依然保持着舅甥关系，而不是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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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绘等人还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终于见面了。” 千绘两眼含泪，扑在他身上，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那晚，他和千绘，竹君在一起。他挽住生命中最重要的两名女性，望着天上的明月，喃喃说道，“等打败他们了，我才不要他们的功劳，只想回来当个普通医生，和你们过普通的生活……”

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再也无法根除，虽然两人时常受着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困扰，但中良和千绘还是过了一段幸福纯粹的日子……

…………………………

中良最后倚靠着千绘坐在凳子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既然当年和自己“演戏” 的人都到了，自己也不用顶着那种污名了吧。他松了口气，最坏的结果还是没有发生。

记忆深处的小女孩又出现了。此时，他又变成X的模样，手里拿着枪。五岁的小女孩站立不动，两眼充满疑惑与恐惧地看着他。他丢掉手枪，慢慢走向她。

他对她的最初印象，永远停留在她五岁时和他分离的那一刻…

但他依旧躲到幕后，看着她长大成人，又退回原点……他紧紧拥抱住五岁的秀瑛，把她举过头顶。隔着面具，秀瑛认出了他，哈哈大笑起来，扯住他的头发。

或许最终，两个人还是消除了隔阂，达到了心灵根本上的和解。

“抱歉，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