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片刻

前半月还好，后半个月，几人之间逐渐无话，目光呆滞的，机器人一般杀人。

霍锦惜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炸进死人堆了，她踹开身边的死尸，把更里面的八爷挖出来。

这次，这个寨子是六爷，她，九爷一起守的。

八爷过来……兹当他是指挥的吧，反正没什么用。

被炸进死人堆，估计是……看热闹凑的太近了。

“哎……八爷？八爷，醒醒”

拍了拍，见他不醒，直接拖到军医那，提刀接着杀。

不是她没有枪，是她不爱用枪，枪一次只能杀一个人，她的苗刀，一次最少三个，尝试过最多的，日本人在那上面串了个串，十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战场上终于一片寂静，死尸以各种形式安静的待在地上，血腥味，硝烟味，火药味，最多的还是刺鼻的硝烟。

这场，够惨的，一共来了将近过前的人，霍锦惜点了点，还是不到三百多个，也就二百出头。

有坐在地上抱着半截身体痛哭流涕的，有被炸掉一条腿在地上哀嚎的，有被俘虏的日本兵呜呜泱泱的不知说着什么，也有对着死尸肆意凌虐的。

战场上，没有任何的仁慈所说，哪怕只剩半截身体，脸清秀点的，都可能被……

“九爷，吃的。”

她别过头，不愿看那腌臜肮脏的画面，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冲着在场唯一干净一点的九爷要干粮。

八爷收着所有人的粮食，但是基本上都被血泡了，只有解九那有干净的。

那干粮，她吃过，血腥味掺杂着咸软和腥臭，恶心的不得了。

“唉，不多了，省着点。”

解九擦擦手，从衣服兜里掏出油纸包着的，包了好几层的干净的干粮，分成三份，递给她和六爷。

干净的粮食，和干净的水，在战场上，是奢望。

“解家做事，还真是到位。”

齐铁嘴爬起来了，四个人靠在一起，围着火取暖。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齐铁嘴抱怨，手上用衣服擦了擦脏兮兮的铁缸子，倒出了点……不干不净的水，放在火上煮着。

“我说，八哥，还有没有……干净点的？”

霍锦惜十分嫌弃的嗅了嗅那味道，酸中带着血腥味，里面还掺和着土渣子。

“嗯……有，当然有。”

“那你不早拿”

连六爷都忍不住吐槽，齐铁嘴挠挠头，有些瞪眼。

“我这不寻思……涮涮杯子吗？”

渴死饿死了，还涮杯子，齐铁嘴收到各位的一致白眼。

黑背六爷拿了一块被血泡软的干粮，放在火上烤。

也是，九爷那点干粮，她一个女人都觉得不够，更别提扛着重刀的六爷了。

好歹也是烤了烤，有血腥味也忍了，三个人分食，等他们吃饱，八爷鬼鬼祟祟的拿出一个……馒头！

收到三个人的注视，八爷摇头，把馒头放在火上烤软，掰开给他们仨。

“着啥急？就是给你仨带的，出门前面特地算了一卦呢。”

好吧，战场上的温馨时刻，霍锦惜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馒头，盼望早些战争结束。

城外的寨子击退了日本兵，城内的厮杀才刚刚开始。

“二爷，比一比？”

张启山说下，枪弹无虚发，一枪打死一个想要偷袭二月红的日本人。

“彩头？”

“日后，太平长安之时，在梨园，点个戏。”

“好啊”

所有人都是无尽的杀戮，这场战斗，一直打了十年，打的长沙尸横遍野，打的到处白骨累累，打的几乎每一处地面上，都淌过血。

这三次大规模会战，染红了洞庭湖的水，喂饱了湘江里的鱼。

惟愿，太平盛世，永安永乐，居安思危，再无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