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白天文帝在朝堂上审理完孤城旧案后，晚上又命人将凌不疑与三皇子请到崇德宫来。

看着行完礼跪在原地的二人，文帝深感头疼。

文帝子晟啊，凌益通敌卖国，害得孤城满城被屠，你诛杀凌益，朕并无话说。

文帝但是你私窃虎符，致兵营震动，太子被朝臣弹劾，将太子置与风口浪尖之上，你究竟想干什么？

三皇子父皇，子晟也只是一时情急，形势所迫，才用虎符调兵，还望父皇恕罪。

文帝哼，形势所迫？一时情急？

文帝朕已经问过太子了，在万将军出兵剿匪前，太子手里的虎符被小越侯所窃，子晟追回后并未还给太子，太子手里的虎符是假的！

文帝思忖片刻后，突然觉得三皇子和子晟的关系，似乎并不像往日旁人所说的关系不好，这次子晟出事，三皇子甚是着急。

文帝难道…你与子晟早就……诶！你们二人究竟意欲何为啊！

三皇子是，父皇，我与子晟私交甚笃，只是为了避嫌，平日里才少有交谈。

三皇子至于虎符之事…父皇，儿臣认为太子难当大任，恐担不起这江山重担！

文帝被三皇子的话气到，只觉头痛，不禁破口大骂。

文帝竖子！他担不起，你担得起！你兄长再不济，起码比你仁厚！

只跪在一旁的凌不疑听完二人一番争吵，还是开口将这段时间的想法告知文帝。

凌不疑陛下，太子仁厚，可太过任人唯亲，自我辅佐以来，不过数月，可臣已将东宫种种，乃至虎符，都掌握在手。

凌不疑待日后太子登基，只要臣想，便可掌权夺政，大权独揽！仁厚，是掌权者必备的品质，可太过仁厚，任人唯亲，乃是国之祸事！

听完凌不疑的话，文帝大为震动，慢慢的在二人面前坐下。

文帝既你这样说，为何要放弃这掌权夺政，大权独揽的机会？

凌不疑臣！别无贰心！从未想过取而代之，只希望遵从父兄遗愿，守好这大好河山！

凌不疑只是，太子太过仁厚，恐日后被奸人蒙蔽，任人唯亲，将这大好河山，置于危险之中！臣！愿担起这欺君负主之罪！

文帝知道凌不疑说的都是实话，也从未怀疑过他的忠心，但太子之位，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废除。突然皇后带着翟媪从门外进来。

宣皇后说得好！

皇后说完话朝文帝拱手行了礼，文帝摆手让皇后免礼，文帝知道刚刚的话皇后定是全听到了。

宣皇后陛下，子晟说得对，是予没有教好太子，在寻常人家，宽厚仁德乃是幸事，但是作为一国储君，太子并不合格，子晟说得有理。

对着文帝说完话，皇后又转身看着凌不疑，缓缓开口。

宣皇后子晟，你句句有理，为了江山，为了社稷，你牺牲小我，成就大业。但，予想问你，你只身犯险，可曾想过少商？你可曾想过三日后便是你与少商的大婚之日？

宣皇后你既舍小爱为大家，当初又为何招惹少商？你是否在去城阳侯府之前便抱了必死的决心，那你又何苦让她等婚期至呢？

宣皇后你如此将自己安全置之度外！你又可曾想过予，想过陛下，你如此不懂得照顾自己，让予如何安心啊！

皇后的话，字字珠玑，凌不疑只觉每句话都戳在他的心上，他无法反驳，他确实对不起关心他的这些人。文帝听完也深深的叹了口气。

凌不疑我以为…我能找到彭坤与凌益勾结的证据，找到凌益通敌卖国的证据…我本打算调查清楚后，禀告陛下，审理孤城旧案，处置凌益之后，再娶少商过门。

凌不疑但，凌益手脚太快，他杀了彭坤，姑母也熬不下去，去世了……别说为孤城报仇，我连我真实身份都无法证实，我实在没有退路了……只能亲自动手，解决掉这血海深仇…

凌不疑我爱少商，把她牵扯进来，并非我本意，但我也不想瞒她，所以之前我派人送信到程家，不想将她牵扯进来……

凌不疑只是…大婚之事，终究是我对不住她，我会用余生道歉。

凌不疑说完话，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门外喊了声少商，在门外听完一切的程少商从门外走了进来。

程少商看在你这次没有瞒我的份上，我暂且原谅你。我也并不怪你报仇之举，但是你我夫妻一体，不管险境还是坦途，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凌不疑我知道你不怕，但是我爱你，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当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我是否能活下来，你都必须活着！

程少商子晟，我这半生被很多人抛下过，但我很幸运，能遇见将我捧在手上的人。既如此幸运，那我自然有陪你出生入死的勇气，答应我，以后不要丢下我一人了。还有，以后不要说自己没有退路了，只要我在，我，就是你的退路。

凌不疑看着程少商，眼里盈满了温柔，听完她的话，坚定的点了点头。之后又朝皇后行了跪拜大礼。

凌不疑皇后，我知你从小待我如亲子一般，亲自抚养我长大。如今，我却……多次陷你与太子于不义，是子晟不孝。愧对您的抚养之恩，也辜负了太子的一番信任。日后，我会亲自向太子道歉。

宣皇后予不怪你，子晟。你孤苦多年，为报血海深仇，忍辱多年。予和太子之事，你也不必自责，是予没有养好太子，太子也着实难当此江山大任。

言罢，皇后让他们三人退下，向文帝请求废除她的后位与太子之位。